拾汐

创作不死,笔耕不辍。

【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二十六)

超长更新~~

超多私设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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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萧景琰的神情看在眼里,蔺晨扣着药碗的手一紧,随后若无其事的踏进门来。

“药好了,该吃药了。”

他走到榻边,将药碗递到萧景琰手里,看着他一语不发,将药汁一饮而尽,因嘴中苦味微蹙了蹙眉。

蔺晨抬手,将一颗松子糖抵在了他的唇边。

萧景琰微微一怔,看不见蔺晨眸光深深。

他张嘴将那糖含了,便觉得甜意从口化开,驱尽满嘴苦涩,忍不住低声道:

“你还记得。”

叠翠山初遇,药后的那一块糖,原来记着的,不只自己一人。

蔺晨一边将药碗收了,一边勾唇笑道。

“与你相处点滴,我一刻都不曾忘过。”

萧景琰垂眸,不再言语。

一旁的沈星看着他俩,眼神略带探究。


过了一刻,似是察觉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沈星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启程?”他转向萧景琰,“景琰哥哥身子受的住吗?”

还未等蔺晨回话,萧景琰先答道:

“无妨。”略顿了顿,又补道,“我也想早日到铸剑山庄。”

沈星欢呼一声,似要向萧景琰扑过来,却被蔺晨横臂挡了,只能气呼呼的瞪他一眼,随即笑逐颜开的对着萧景琰说道:“还是景琰哥哥最好了!”

蔺晨瞥了他一眼,对水峥吩咐道:“去备车。”

水峥应了声“是”,便转身出了房间。

萧景琰转头向窗外,感受到微风带着花香与融融暖意席面而来,心中一叹。

想要早点到达铸剑山庄,这话不仅是为了哄沈星,也确是他心中所想。

这几日蔺晨与他亲密太过,虽说他少年心性,不一定长久,但若相处的日子长了,难免牵绊愈深。

不如早些将此间事了,回到金陵。

到时他二人一在朝堂,一在江湖,天高路远,时日长了,感情自然就淡了。年少的情思,自是抵不过万水千山的距离。

萧景琰主意已定,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隐有一丝空落。

却不见蔺晨站在他身后,正深深望着他,眸中情绪难辨。


一行人继续上路。这次萧景琰一反常态,不待沈星说话,便常催促蔺晨加快行程。蔺晨却也不反对,一味顺着他。

这样奔波了一日一夜,到了第二日的日中,萧景琰的身子便撑不住,发起热来。

蔺晨将他揽在怀中,侧脸贴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随后蹙紧了眉。

他也忧心萧景琰体内寒毒,时日长了会生变,这才顺着萧景琰的意思加紧赶路,这样看来,到底还是太过仓促了。

蔺晨拿过马车里备好的毯子,将萧景琰整个包住,随后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密密实实的护在了怀里。

似是感受到周身温度升高,萧景琰昏睡间蹙紧的眉松了松。

蔺晨掀开帘子,吩咐水峥,改道去滁州暂歇,随后也不理沈星的大呼小叫,又将帘子放下了。

再低头一看,不禁勾唇笑开了。

萧景琰不知何时,竟攥住了他的袖口,似是生怕他走了似的。

蔺晨伸手将他脸上的乱发抚开,唇边浅笑吟吟。


萧景琰是被一阵窸窣的声响弄醒的,醒来之后,只觉浑身虚软,头疼欲裂。

他还未怎么动作,便听蔺晨含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醒了?可觉得好些了?”

萧景琰揉了揉额角,“我怎么了?”

蔺晨将他的外衣拉好,“发热了。吃了这次苦,看你可还喊着要加紧赶路吗。”

萧景琰苦笑一声,“此前军中,日行几十里以亦觉无恙,如今竟已孱弱至此了吗。”

蔺晨沉默一瞬,低声答到:“会好的。”随后将他的手握住,“已到了,随我下车吧。”

沈星从马上跳下来,回头向马车跑去,看到蔺晨先下了马车,随后一如此前将萧景琰抱了下来。

萧景琰脸色比此前更苍白了几分,偏颊边因发热还带了一丝红晕,孱弱之中竟带了几分难言的艳丽之色。

似是察觉了沈星的目光,蔺晨微微侧了侧身子,将萧景琰护住,随后抬步向楼内走去。

沈星这才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这座建筑。

看到门牌的一瞬,却如被雷劈了一般。

只见那朱漆的门匾上,端正的书了三个大字。

“醉·花·楼”!


这醉花楼,做的是夜间的生意,如今日头正高,楼里自是清静。

见几人进来,鸨母打着哈欠走出来,没精打采的招呼道:“哎呦,我说几位客官,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姑娘们都还歇息着呢,不如你们换个时辰再来?”

无需蔺晨答话,水峥踏上前去,衣袖掩映见给鸨母看了什么东西,又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便见那鸨母神色一凛,连忙恭敬道:“几位贵客这边请!”

鸨母领着几人,穿过大堂,从后唐的小门走出,又在院中转了一圈,便在假山林木的掩映下,出现了一幢二层小楼。

这小楼的模样,与此前在茶楼里的十分相似。

鸨母将几人引至楼下,便垂首恭敬道:“这房间一直有人收拾着,都是干净的,几位贵客先歇息片刻,我去叫姑娘来。”

语毕,转身离开了。

几人走进楼内,蔺晨担忧萧景琰身体,带着他进了其中一间厢房,沈星原本要跟去,却被水峥拦下了。

“几日奔波,沈公子恐怕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沈星略思考,试探着问道:“此前那茶馆和这花楼都是你们的地方吧,蔺晨到底是什么人?”

水峥只是笑道,“沈公子请去休息吧。”

沈星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再问,随意挑了间厢房,走了进去。


房内,蔺晨将萧景琰在榻上放好,给他喂了一粒药,萧景琰也不问,直接便吞了。

蔺晨眸中含了笑意,无奈摇了摇头。

自己从前瞎了,才会觉得萧景琰是不信任自己。若他真是不信任,又怎会对自己递的药吃的这么痛快,连问都不问?

仿佛笃定了自己不会害他,也不会骗他。

至于为什么萧景琰言语之间对自己总有保留,又似是不喜自己对萧梁之事知晓太多,这几日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不过,还需证实一下才行。

他这念头刚一定,便听闻敲门声响。

“进来。”

萧景琰还烧着,头脑有些昏沉,只听闻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响起,一沉一轻。

脚步声中还伴着轻灵的铃声。

“叮铃,叮铃。”

随后脚步声与铃声都停了,女子娇俏的声音传了来。

“属下绿腰,见过主上。主上已许久没来我这地界了,不知今儿是吹的什么风?”

萧景琰听着,虽看不见女子容貌,仅凭声音语气,便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灵动活泼的少女来。

“就因为许久没来了,才更要来看看,免得这梁南几州,被你掀了天。”

绿腰闻言,语带不满道,“主上你这话,说的可就太偏心了,我这梁南,虽比不上宫乐哥哥所辖的渝,却比红袖所辖的梁北可太平多了吧!”

蔺晨饮了口茶,才缓缓道:“半斤八两。”

绿腰先是想辩驳什么,随后眼眸一转,却是另起话头,“非是我和红袖做的不好,而是主上你,这些年对与萧梁之事太过上心了吧。”

水峥轻咳了一声,示意绿腰看向榻上躺着的人,随后道:“主上好容易来你这一趟,你难道没事要当面禀明?”

绿腰杏目向床榻上一扫,心中似是有了数,于是笑道,“险些忘了正事。”随后话音一正,恭敬道:“的确有事需向主上禀明,主上随我去朱玉阁吧。”

蔺晨闻言,却是没动,垂眸道,“就在这说。”

绿腰与水峥对视一眼,皆未出声。

琅琊阁以情报之事立天下,阁中所掌的消息,有的是千金难得,更有的,甚至能撼动天下局势,是以在消息保密这方面,尤为敏感。

高层议事时,莫说阁外人,就说阁中之人,若是品级不够,也是万万听不得的。

萧景琰虽是有些昏沉,这些事理,到底还是明白的。听到蔺晨这么说,便要挣扎着坐起来。

“我在这不妥。”

因连日高烧,声音不复往日,低沉中带了些许沙哑。

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

绿腰听入耳中,瞠大了杏目,下意识的向水峥看去,水峥点了点头。

绿腰吐了吐舌头,心中惊叹。

主上果真出手不凡,原本以为这藏着护着的,该是个绝色女子,没想到,竟是个实打实的公子啊。

蔺晨伸出一掌,将萧景琰按回榻上。

“妥与不妥,在我权衡,躺好。”

萧景琰蹙紧了眉,极为不赞同。

“蔺晨,你不要胡闹。”

这话,已是在萧景琰嘴里说出来的,极重的话了。

蔺晨眉目间却不见分毫怒意,只是挑了挑眉,“你如今在我檐下,只能听我的,就算我要胡闹,你要奈我何?”

“你!”

“我偏要在这说,你若不想听,可以捂上耳朵啊!”


听他二人争执,绿腰忍不住以袖掩唇,轻笑起来。

主上虽年纪不大,心思却深,此前遇着美人儿,也爱出言调戏,只是总是浅笑吟吟,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几分孩子气的任性顽皮,又似与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倒是头一回见,也是新鲜。

那边萧景琰生气,却如蔺晨所言,奈何不了他,只能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转头向里,不再理他。

蔺晨看着他的背影,唇边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他将床上纱缦放下来,随后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开口道:

“说吧。”

这屋子就这么大,即使萧景琰捂上耳朵,又哪能真的隔绝了声响。

听着绿腰将梁南的情况细细回报给蔺晨,有政局,有商情,亦有江湖纷争,大到局势动态,小到谁人家中的妾侍身份,心中悚然。

传言琅琊阁,通晓天下之事,果真未有夸大。

蔺晨似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却总在关窍之处,提点一二。

什么问题可答,什么问题不可答,什么问题答八分,什么问题答三分。

这些,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其中分寸的拿捏,若非胸怀天下,七窍玲珑之人,又哪能掌握的住?

萧景琰越听越惊,蔺晨年少,此前自己只将他当成个心志未定的孩子来看,实在看低了他。

前世他与蔺晨熟识时,蔺晨从未与他说过琅琊阁之事,他也不知作为琅琊阁之主,具体要做些什么事。万万没想到,蔺晨在年少时,已有了如此的才智与心思。

朦胧中,一会是少年蔺晨明亮的眉眼,一会是成年蔺晨隐含笑意的眼神。

思绪纷乱间,便抵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

听完绿腰所言,蔺晨将杯中茶水饮尽了,放下茶杯。

“还有一事,需要提前知会你。”

“主上请说。”

“我已着云深,设计了新的暗语与密紋,这两日你们便会收到,此后通信皆用新的暗语。”

绿腰微微一怔,随后忆起了什么,眸中一暗。

“可是因为启风……?”

蔺晨点了点头,眸色深沉。

“启风既是‘鸩’的人,我琅琊阁中的暗语密纹恐怕早已泄漏,如今更换,恐怕也是亡羊补牢。”他食指指腹缓缓摩挲着杯沿,“是我掉以轻心了。”

绿腰语气低落,“我不明白,启风跟随主上的日子不短,怎会如此轻易就背叛我们?”

“这便是他们厉害的地方了。”蔺晨缓缓勾起一抹笑,眸中影影绰绰,情绪难辨,“‘鸩’……我原本虽忌惮他们行事诡奇,但左右与我琅琊阁互不相犯,没想到他们倒是先伸手到我这里来了。”

他抬眸,黑眸沉沉的看着绿腰。

“‘鸩’在梁南可有动作?”

“接到主上的意思,我便着手查了。只是他们行事实在隐秘,留下的线索不多,只能顺着买主这条线查。只是查了几个曾托‘鸩’做过事的人,他们却说,他们从未找过‘鸩’,却是‘鸩’先来找的他们,他们也不知该如何联系‘鸩’。”

水峥闻言,疑惑道:“不是买主主动上门,而是他们联系的买主?他们怎么知道谁人要杀人消灾?”

绿腰蹙眉,“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蔺晨摩挲杯沿的手指停了下来,眸中冷光一凝,唇边笑意愈深。

“有趣。”

“不必着急,你们顺着线索慢慢查就是了,查不到也无妨,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主动现身。”蔺晨垂眸,清浅一笑。

“对了,给我找点冰蚕丝,我有些用处。”

这冰蚕丝,为武林至宝,刀劈火烧不能毁,如玉一般,触之温良。

蔺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似是要什么街边的冰糖葫芦似的,让绿腰不禁笑了。

“主上这话说的可真轻松。”

“考校你业务能力的时候到了。”蔺晨抬眸,单手撑着腮,歪头看他,眸光灼灼。

“我明日就要。”


萧景琰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便觉得屋内安静一片,偶尔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响。

他蹙了蹙眉,撑着床榻坐起身来,便听到衣衫窸窣的声响,随后额上一暖。

原是蔺晨伸手探了探他的温度。

“不烧了。”伴着话音,温热的杯沿便抵在了唇边,萧景琰垂首,就着蔺晨的手饮尽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

“我让厨房一直温着饭食,可是饿了,要不要吃点?”

萧景琰摇了摇头,垂眸不语。

随后却觉得身侧床榻微微一陷,原是蔺晨坐到了身边,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还生气呢?”

他这话说的,倒像是自己不通事理闹脾气似得。

萧景琰轻叹了口气,“今日之事,不妥。”

“哦?”蔺晨尾音上挑,露出几分愿闻其详的意思。

“我非琅琊阁之人,不该听你们阁内议事。我并非世外之人,且身在朝堂,你们说的那些,许多都与我利益相关,此举实在不妥。”

“那又如何?这些事,就算你问,我也会说。”蔺晨声音一低,语带凄惶,“只是,你永远也不会问罢了。”

这幅委屈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忘了,当初在叠翠山,还是他自己怀疑萧景琰与自己亲近,就是为了套琅琊阁的话。

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这人若动了心,便恨不得将身家性命都捧到对方的面前。

萧景琰又叹了口气。

他怎么此前没发现,蔺晨竟是个这么任性胡为的人呢。

只是蔺晨能任性,他却不能胡为。琅琊阁若一旦插手朝堂之事,便失了中立的立场,此后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这个道理,他明白,不信蔺晨不明白。他既然明白,却还执意如此胡来,这其中的意思,萧景琰便有些看不懂了。

便当蔺晨是少年意气吧。

他既劝不了蔺晨,为今之计,也只有快快将病治好,远离他与琅琊阁之事。

见萧景琰垂眸不语,蔺晨眼眸一转,从袖中掏出了张纸。

“今日从你侍卫那得了封信。”

萧景琰闻言,坐直了身子,“砾石?”

“正是。”蔺晨有些为难道,“不过你眼不能视物,该如何读这信呢?”

萧景琰抿了抿唇。

蔺晨抬眼看他,唇边笑容带了些狡黠。

“哎呀,传信之人还特意告知我,说这信中之事紧急万分,无比要让你尽快知晓,这可怎么办呢?”

语毕,便好整以暇的看着萧景琰蹙眉纠结。

萧景琰心中思虑良久,终是要以大局为重,随后低叹一声。

“劳烦你念给我听听吧。”

蔺晨唇边笑意更甚,烛火灼灼皆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澄亮一片。

景琰啊景琰,你想要与我互不相干,我偏要让你知道,你我已是千丝万缕的绕在了一处。

琅琊阁,萧梁政事。

都是缠缚住你我的红线,让你解也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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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鸽主:你尽管躲着我,我有的是办法把你绑在我身边~~~你不想搀和琅琊阁的事,我开会就偏要带着你;你不想让我知道太多萧梁的事,最后还不是要求我帮你念一下密信呀~

景琰:是我输了。

哦对了,写到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们是解决用户需求,我们是给用户创造需求。

哈哈哈哈哈这么想来,琅琊阁是输了一截啊!

这篇拉的阵线有点长,而我又是那种一边写一边改大纲的人(所以大纲到底有什么用?)所以可能前文和后文设定不一样,会出现bug,我会找个时间把前文修一修的~~如果你们发现了什么我没有发现的bug,就留言告诉我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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