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四十）
连续洒了好多天的糖，今天插一把四十米的大刀。
高能预警，作者不收刀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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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景琰几人在滁州等了两日，未等来沈星，而是收到了一条消息。
“沈星与顾蔼在越州城外三十里处遇袭，沈星身受重伤，顾蔼下落不明。”
水峥话刚一落，萧景琰豁然起身，碰倒了身前的方桌，桌上的杯盏碎了一地。
“怎会如此？！”
萧景琰乌黑的眸子被掩在白绫之后，看不见眼神，其中心绪，看他抿紧的唇和下意识捏紧了的手也能窥得一二。
蔺晨闻言，亦是蹙紧了眉。
水峥继续说道：“前来回报的人说，袭击他二人的是一小队柔然装扮之人……许是我在柔然行事不谨慎，漏了行踪，让那柔然二王爷得了消息，想要先一步杀人灭口。”他向着蔺晨直直跪下身来，“请主上责罚！”
蔺晨没说话，食指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随后道：“此事……还有蹊跷，你先起来。”
他略思考了一下，“那队袭击的人，可有抓到活口？”
萧景琰听闻此言，微微一怔，猛地转向蔺晨。
只可惜他如今不能视物，看不着蔺晨现下是个什么表情。
水峥并未察觉到他二人之间的暗流，“有，本是抓到了两个活口，可还未待审问，他们已服毒自尽了。”
蔺晨闻言挑眉，“哦？这派作风，可不像柔然侍卫，倒像是什么江湖组织。”他轻笑了一声，隐去眸中光彩，“就算只剩几个尸体，也给我查。”
“属下明白。”
萧景琰闭了闭眼睛，稳住了心绪，“沈星如何了。”
“沈少侠虽伤的重，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如今已被琅琊阁的人接回驻地修养了。”
“嗯，让沈星在那养好了伤，再派人将他送回铸剑山庄。另外，必须找到顾蔼。”
“属下明白。”
蔺晨侧头看了看萧景琰的神色，给了水峥一个眼神，“你先下去吧。”
水峥刚一离开，萧景琰向蔺晨问道：“你早已派人跟着沈星与顾蔼？”
若非如此，琅琊阁的人怎会如此凑巧的，出现在那处，还救了沈星。
蔺晨倒是没有再隐瞒的意思，坦荡道：“是，只是没料到袭击他们的人武功如此之高，在我的人手底下，还能将他们伤了。”看到萧景琰眉蹙起，他赶忙道，“我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此次出手，不是为大梁之事，是为江湖之事。”
“江湖？”
“水峥此次去柔然，除了去探柔然王的口风，也发现了一些‘鸩’的线索。”
蔺晨将“鸩”的事大致的与萧景琰说了说。
萧景琰听他语毕，有些惊讶，“江湖上，竟还有这样的组织，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它虽厉害，到底也是个江湖组织，你甚少涉及江湖中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萧景琰抿唇不语，似是在思索什么。
看他面有忧色，蔺晨笑道，“不用担心，他们虽厉害，我却更厉害。”
萧景琰被他逗笑了，“我知你厉害，所以担心的不是你。”
蔺晨倒也不生气，他早已猜到萧景琰的心思，刚才的话，也只不过是为了逗他。
“你放心吧，顾蔼不会有事。我用琅琊阁的招牌给你担保，行不行？”
萧景琰眉头终于松了松，“蔺阁主既然这么说，那我便暂且信你一次。”他面上有几分疑惑，“不过我不明白，鸩既是个江湖组织，又怎会搀和到越州的事里来？”
蔺晨轻笑一声，眸色深深，“我早说过，江湖朝堂，从来都不是泾渭分明的。”
他一句话，未解萧景琰的疑惑，却让他陷入了深思之中。
蔺晨本已许久未做梦了，许是白日里多费了些心神，到了夜间，便又陷入光怪陆离的梦里。
在一些没有前因后果的片段闪回之后，一切重归沉寂，蔺晨睁开眼睛，夜已深了，月光却亮，照的一室银霜。
蔺晨本以为自己是从梦中醒来，耳边却突闻“簌簌”之声，他转头望去，没看着身旁的萧景琰，却在窗缝之中看到外间落雪纷纷，满园霜白。
他这才明白，这仍在梦中。
这梦说来也奇怪，最开始时，梦中无人，只有场景；后来梦中有了人，他却似透明的第三人，只能在旁观的角度看梦中情景；再后来，他便成了梦中之人，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这次，感觉更加真实了，是以开始时，他竟一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深夜静谧，落雪之声却更显室内寂寥。
蔺晨躺在床上，却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口处蔓了出来，这股寒意，不似是平日里觉得冷了，而是由内而外，深入骨髓，仿佛血液都跟着凝结了。
他急促的喘息，却觉得口中吸不进气，仿佛鼻口也被寒意封住。
强烈的窒息感让蔺晨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却猛然一瞬，如针刺般的疼痛席卷全身！
蔺晨感觉自己徒劳的张大了嘴，却无法缓解越来越沉重的窒息感，痛感也强烈起来，他却一声也喊不出来。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过了一瞬，这种痛苦才潮水般褪去，蔺晨慢慢回神，只觉寒冬之中，自己的衣衫已湿了一片。
他还在思考此次梦境为何感受如此真实之时，这具身体突然动了。
他慢慢坐起身，走至窗前，然后伸手一推，视野陡然开阔。
似是谁家的私宅，院子四四方方的，中间栽了一棵树，如今枝叶落尽，也看不出是什么树了。
树下摆置了石桌石凳，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不知在树下站了多久，发上衣上落了厚厚一层霜白。
蔺晨立刻看出来，这人是萧景琰。
是总出现在他梦中的，年长的萧景琰。
梦中之人倒也没让他失望，应也认出了他，连忙转身，从屋内快步走到了园中。
只是走到离萧景琰五步远的地方，身体的主人却是停住了脚步。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对方。
一时之间，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吹雪落。
到底，是站在对面的萧景琰先动作了，他微微抬头，蔺晨才看到，他竟连睫毛上都落了一层碎雪。蔺晨看的心里一揪，暗骂梦中之人不懂怜惜，竟让萧景琰在雪中等了这么久。
许是被雪覆了周身，萧景琰整个人都显得异常苍白，连唇都浅淡的毫无血色，只一双眼眸黑亮的惊人。
他开口，声音低哑：“庭生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庭生？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蔺晨想起这个名字，是在上次梦到越州之事时出现过，就听身体的主人回到。
“是。”
萧景琰神色平静，只是眸中微光一晃。
“为什么。”
“朝中局势，难道陛下还未看清？我二人势力已水火不容，两党官员相互倾轧，难道陛下想看到大梁的国力损耗在党争上？”
萧景琰眸中似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却垂睫掩了，神色冰冷。
“他是我的至亲。”
身体的主人轻笑了一声，似悲似讽，“所以我没能杀得了他，陛下应该觉得高兴。”
“一定要如此？”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萧景琰身子几不可见的一晃，抬眸看过来，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他抿了抿唇，闭上眼睛，叹息一般吐出两个字：
“罢了。”
待萧景琰再次睁开眼睛看过来，他眸中那将要碎裂的情绪已消失无踪，面上神情也已整理的很好。
萧景琰不会放任自己耽溺于软弱的情绪中，毕竟，他的肩上还有家国，还有天下。
自从坐上了那个位子，他虽名姓未改，却早已不再是萧景琰，而是萧梁天子。
“你与庭生，一人是我至亲，一人是我至信。我不能眼见着你们相互残害。”
萧景琰面无表情，眸光深沉。
“蔺晨，你虽为相，却意欲谋害秦王，其罪当诛。朕念你功于社稷，留你一条性命。”他顿了顿，终于还是一字一句将接下来的话说完，“即日，便削去你一切官职，从此，再不得踏入金陵半步。”
萧景琰立的直直的，话音更是毫无犹疑，掷地有声。
而蔺晨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钝钝的疼。
可他如今身在梦中，不能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能越过这短短几步的距离，将萧景琰抱在怀里。
梦中之人无声的笑了笑，随后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双臂展开，又归拢，上身慢慢伏在地上，额头贴在交叠的手背上，行了一个标准规矩的大礼。
他低声道：“草民，谢恩。”
一礼毕，断绝了两人君臣情分。
梦中人站起来，看着萧景琰的眼睛，语带三分笑意。
“你放心，便是你不下令，我也绝不会再踏入金陵半步。”
“萧景琰，我只愿此生从未遇见过你。”
语毕，再未多看他一眼，转身走开。
借着眼角余光，却看到萧景琰微微怔然的神色。
蔺晨从未有一刻这么恨自己身在梦中，强烈的怒意与无力感捶打着胸膛，让他心中燃起了一把火。
这把火越烧越旺，直烫的他整个胸膛都隐隐作痛。
才刚行至屋内，掩上了门，蔺晨便觉得喉头一甜，随后一口血涌出。
他微微怔了怔，原本还以为刚才的感觉是自己心绪所致，如此看来，是梦中这身体的主人，身有重伤。
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虽未燃烛火，可今夜月光皎洁，倒也能看清那人的脸。
那是……云深？
蔺晨微微一惊，面前这人，虽五官与云深十分相似，可周身气质却大不相同。
那云深蹙紧了眉，疾走了两步过来，将自己扶住，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先向窗外看了一眼。
“他已走了，你不必再装了。”
他话音一落，蔺晨便觉得周身力气都散了，软软的倒了下来。
好在云深早有准备，将他扶稳了，移到了床榻处。
“毒已攻心，你竟还妄动内力去刺杀萧庭生，你是嫌命长？”
“左右也活不久了，不如再替他做最后一件事。”
“我真想让梅长苏再活过来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当年是怎么说他的来着，'靖王自有他该承担的东西‘，自己说的话，都喂狗了？’”
“不会太久了，左右再过几日我也要去见他了。“蔺晨停下来笑了笑，随后才悠然道：”当年也是我太过天真，如今才知，若真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纵然知道他脾性，又哪舍得让他承担半分？”
云深似要恼怒，却最终化成一句沉沉的叹息。
“罢了，早些年我就已经将这些话都说尽了，那时没用，此时也不奢望你能突然顿悟。”他顿了顿，又说道，“此番没能杀了萧庭生，还要再动手吗？”
梦中人摇了摇头，“不必了。萧庭生虽有野心……却必定不会伤及景琰的性命。让我们安插在秦王府的眼线看好了他，如若他起了异心，再动手。”
“我真是看不明白你，要杀他的是你，要留着他的也是你。”
“要杀他，是因为他有不臣之心；留着他……”他似有些气力不济，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是因为景琰还需他扶助。左右他的目标也是我，除掉了我，他便该安生了。”
云深不知想起了什么，笑意转冷，“但愿吧。”
云深转而说道，“你也不必灰心，我千辛万苦寻到了消息，你身上这毒，源在大渝。”他突然笑起来，“你抱着必死的心，才在刚刚将话说的那么狠绝，我真想看看，若你能活下来，该如何再面对萧景琰。”
梦中人沉默了一瞬，才答道：“他是难得的明君，本该流芳百世。没了我的纠缠，许会过的更好。”
云深摇头道：“世人都说落入情网会让人变笨，我觉着这话说的真是在理，而且，是越聪明的人，就会变得越笨。”
“所以，你真是笨到家了。”
梦中人并未反驳他的话，只是静了一会，才答道：“以后琅琊阁，不要再插手萧梁之事，还他一个安生吧。”
云深看了他一会，才答道：“阁主的命令，我自当遵从。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才好。”
希望你不会后悔才好。
蔺晨慢慢的睁开眼睛，置于枕边的玉佩散着微弱的光芒。
他眸中漆黑一片，眸底有微光。
静躺了一会，蔺晨转头，看向身边的萧景琰，目光似能凝凝成实质，一寸寸的描摹他的眉眼。
今日的梦做完，对于这件事他已有大概的轮廓。
就因梦中的“自己”退出朝堂，离开了大梁，本以为能还萧景琰一个太平，却反而累得他英年逝去，早早的便躺进了冰冷的陵墓之中。
不管最终下手的是不是“秦王”，给了秦王机会的却是“自己”。
若自己此前所料不错，这些梦，并非只是梦，而是记忆。
而这些记忆，很显然，萧景琰也是有的。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萧景琰明明喜欢自己的亲近，却总刻意避着。
因为他知道结局。
蔺晨眸色转深。
他起身，看了一眼仍在闪着光芒的玉佩，将它握在手心里，随后下榻。
蔺晨走到窗前，任皎洁的月光洒了周身，他望着手上的玉佩。
自戴上这枚玉佩起，那梦境便开始了。
它便是一切的缘由。
蔺晨眯细了眼眸，将玉佩拢在掌心，手慢慢握紧。
刚要施力，却最终还是摊开了手。
他唇边勾起一抹笑，黑眸灼灼。
“到底是景琰送的东西，且留着你吧。”
“只是，你却不要想着将我变成他。”
“我决不会变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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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我。
就……不要太纠结前世的事儿，若不是因为前世有太多遗憾和后悔，也不会有此生不是~
加载了大阁主记忆却保留了小鸽主性格的加强版2.0鸽主，一定会让这一世HE哒~
好的，现在解锁了上次他俩是怎么分手的，下一章就该解锁景琰之前是怎么死的了。
连续高能你们会不会打我，好怕怕……
但是要知道，很多伤是要挑开以后才能好的，解开心结才能爱的鼓掌啊！
好久没写车了不光你们着急鸽主着急我也很着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