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五十三)
最近不修仙了,都是早上更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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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已升到正中,萧景琰带着列战英站在宫门前,已等了两个时辰,前去通报的公公仍是不见人影。
列战英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殿下站的笔直的背影,欲言又止。
萧景琰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如松柏般静静立着,远远见到高湛走了过来,眉梢一动。
高公公走近时,步速快了些,离着萧景琰还有几步远,便出声道:“靖王殿下,皇上今日身子不适,已下了口谕,谁也不见。”
一句话的功夫,他已走到了萧景琰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殿下舟车劳顿,先回府休息吧。过几日皇上自会召见的。”
萧景琰点了点头回了礼,听得高湛此话,眉峰一凛,却是一展衣袍,直接跪了下来。
“劳烦高公公呈奏,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皇上。”
“这……”高湛为难的看着萧景琰,弯腰凑近他,低声道:
“殿下,听奴才一句劝,今日先回府吧。”
萧景琰知他好意,眸中情绪柔和了些。他转头示意列战英,从他手中取过昊天剑,双手举至眉上。
“昊天剑为天子之物,我不能带着它回府,请高公公务必向父皇说明。”
高湛看他眸中坚持,叹了口气。
“老奴这就再去请示皇上。”
萧景琰眉头舒展了些,温声道:
“多谢。”
萧景琰这一跪,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跪在他身侧的列战英看他脸色越来越白,心中担忧,但他虽跟随萧景琰的时日不长,对于他的性子却摸的极透,知道自己三言两语必定说不动他,如今只愿皇上能快快下令召见。
许是上天听见列战英心中祈祷,他一抬头,果真看到高湛快步走了过来。
“殿下,皇上召见,快随老奴来吧!”
萧景琰脸色发白,连带着唇上都褪了血色,闻言终是展颜一笑,“多谢公公。”
他想起身,岂料腿上无力,险些栽倒,还好列战英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
列战英皱紧了眉,忧道:“殿下……”
萧景琰摆了摆手,站直了身子,示意列战英在原处等候,随后终是跟着高湛一起入了宫。
一路跟着高湛进了殿,萧景琰便嗅到一股极淡的药香。原来高湛说的皇帝身体不适,倒也不完全是个托词。
到御座前,萧景琰未抬头,先是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朗声道:“儿臣拜见父皇。”
一道喑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是景琰回来了。你这一路奔波劳累,怎么不听朕的话,先回家休息休息,非要今日见朕。”
萧选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确是不如平日里中气十足。
萧景琰一直垂着头,闻言抿了抿唇,将手中昊天剑平举过头,回道:“儿臣此次幸不辱命,将昊天剑带回。只是这剑当为天子所有,儿臣不敢将它带入府中,是以先来面见父皇,请父皇收剑。”
许是感念他这一路辛苦,也许是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心里舒坦,萧选的声音柔了些,“你这孩子,倒是懂规矩。”
他看了一眼高湛,高湛便立时明白过来,走上前来在萧景琰手中接过昊天剑,呈递给了皇帝。
萧选将剑细看了一番,眉目舒展开,“你这趟差事办得不错。”
他站起身,从御座上走下来,“朕听闻你这一路十分惊险,还受了伤,如今伤势如何了?”
萧景琰略一沉吟,便抬起头来回道:“劳父皇挂念,已无碍了。”
他这一抬头,萧选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脸上,眸中柔光一闪。
“果真无碍了?看你这脸色,都没人样了。赶紧起来吧,高湛,给景琰拿个座位来。”
“是。”
高公公命人置了座位,萧景琰却未坐,只是站起了身,沉默的站着。
萧选抚着昊天剑,眼也未抬,唇边勾起了个不辨喜怒的笑,“怎么,还有话说?”
萧景琰抿了抿唇,再次跪下俯首,“儿臣想向父皇求一个差事。”
“哦?什么差事?”
萧景琰袖中的手紧了紧,闭了闭眼睛,将思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儿臣自请,主审祁王谋逆案!”
话音一落,殿内落针可闻。
一直立在旁侧的高湛手微颤了颤,头垂的更低,眼角余光去瞧皇帝脸色。
萧选脸色如常,只是唇边笑意淡了去,他未回萧景琰的话,只是“唰”的一声,将昊天剑自剑鞘之中抽了出来。
一时之间,剑光凛凛。
“祁王谋逆,诸臣或是上表求情,或是避之惟恐不及,你这个求情的方式,倒是新颖。”
萧选拎着剑走到萧景琰面前,用剑背点了点他的肩膀。
“你一不懂刑狱之事,二与祁王感情笃好,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能许你主审?”
冰凉的剑锋横在颈边,萧景琰微舒了口气,然后慢慢起身,抬头与皇帝对望。
看着熟悉的冕服金冠,一时之间,想起许多许多事来。
帝王心。
他该最是清楚。
萧景琰直直看着皇帝,不见慌乱,黑眸之中澄然一片。
“就因父皇说的两条,此案才必须由我主审。”
萧选挑了挑眉,露出些许兴味来,“你倒说说看。”
“第一,主审此案无需懂刑狱之事。祁王谋逆案,案情简单,加上祁王为人如何,父皇与祁王父子连心,难到不比百官更清楚?朝中官员皆知此番祁王必定是被人陷害,难道父皇不知道?”
萧景琰看萧选脸色沉了下去,语调却仍是淡定如常,不起一分波澜。
“父皇是君,祁王是臣,无论祁王为人如何光风霁月,诸臣都不该在君尚未裁定案情前,肆意揣测案情,上书扰乱圣听。父皇此番要治的并非祁王谋逆,而是诸臣信臣不信君的风气!”
他的话说的字字铿锵,高湛在一旁站着,只觉心中惴惴,手心里已汗湿了一片。
父子二人在殿中对视,一人坦荡无谓,一人喜怒难辨,风雨欲来。
许久,萧选倒是笑了起来,他黑眸沉沉看着萧景琰,道:“ 你胆子倒是大。”
萧景琰闻言,俯首在地,“儿臣斗胆揣测父皇心意,请父皇责罚。”
萧选在他身边踱步转了一圈,“继续说下去。”
萧景琰闭了闭眼睛,抬起头来继续说道:“案发已有十几日,父皇一直并未选定主审之人,便是无合适之人。祁王案的主审之人,需在朝中有些身份,或是威望甚高,审出来的结果才会为诸臣信服。儿臣身为皇子,又自小与祁王交好,由儿臣来主审此事,最是合适。”
萧选低头看着萧景琰,良久,才出声道:“你可知,此案一审,你在朝堂之中,就再无声誉可言了?”
萧景琰抬眸,不避萧选的目光,“儿臣从不在意身外之名。纵千夫所指,亦不足惧。”
语到此处,萧景琰再次俯首在地,“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请父皇允儿臣主审祁王一案!”
萧选看了萧景琰许久,似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儿子,眸中情绪复杂难辨。
最终,落下一句。
“罢了,朕许你此事。去刑部选几个主事助你,多请教请教夏江。你第一次主理刑狱之事,别闹了笑话。”
萧景琰闭上眼睛,心中万般滋味,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
“儿臣,谢父皇恩典。”
待萧景琰退下,萧选站在殿中,遥望窗外许久,才笑道:“没想到啊,朕这么多儿子里,竟是景琰最懂朕的心思。”
他这话不知是褒是贬,高湛静静站在一旁,垂眸思量。
萧景琰踏出宫门,列战英赶忙迎了上去,只觉他脸色较之前,更差了。
萧景琰摆了摆手,避开了列战英伸过来搀扶的手,一步一步的在漫长的宫道上走着。
他思绪茫乱,心中荒凉,前世今生种种片段,一一在脑中闪过。
宫道似是漫漫无尽头,萧景琰黯然抬头,却见宫道尽处,立着一抹白衣人影,心中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却先带上了笑。
天地广大,吾心所在,便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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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虽然短,但是写的很费劲……
早上发的有点仓促,没来得及改改错别字什么的,等我到了单位再细看一边!
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