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汐

创作不死,笔耕不辍。

【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二十七)

补被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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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只带了一个消息,大梁属国柔然叛乱,已占领了半个越州,越州州府紧急向朝廷求援。萧景禹本意是与萧景琰商讨,由谁来出征柔然较好,岂料萧景琰这边突遇意外,这信一时没有收到。

萧景琰听闻信内容后,便一直蹙眉不语。

蔺晨将信纸抖了抖,随意的叠好塞入袖中,“这信的消息慢了,梁帝已派五皇子萧景桓领兵五万,前往柔然镇压叛乱,算算时间,他此刻应该已在路上了。”

萧景琰眉蹙的更紧了,内心似有思量,沉吟道:“是五皇兄?也是,如今皇长兄与二皇兄都已封了二字亲王,唯有他还未有封号,皇后着急也是应该的。”

他一边思量,纤细修长的食指下意识的在锦被上轻点,蔺晨难得看他认真思索的模样,不禁借着暖黄烛光,撑额看他,目光从他蹙紧的眉头,落到不安分的指尖。

“越州知州……”萧景琰低喃了几句,随即似是想通了什么关窍,眼光猛然一亮,随后脸色却沉下来。

蔺晨将他神色变幻尽收眼中,“可是有什么不妥?”

“如今你我可在滁州?”

“是。”

“从这里快马加鞭到越州只需三日。改道,我要赶在五皇兄之前先到越州!”

蔺晨闻言,脸上笑容淡了,“不可。”

他声音虽轻,语气却是笃定。

萧景琰向蔺晨的方向转过身来,眸光虽无法聚拢,眸中却是坚定一片,“此事重大,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你去?你去能干什么?”蔺晨眉峰一蹙,语气带了几分怒意,“那越州知州郑徐元,是越贵妃的表哥,就算此事由他而起,你难道能将他拿下?”

萧景琰抿了抿唇,眸色深沉。

“我能。”

蔺晨一怔,随即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这几年,虽有萧景琰在朝堂之中转圜,萧景禹声望已不如往前,却仍是一枝独秀,是贤王,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

若越州之事,果真因郑徐元而起,如让萧景禹出手,便是将他再次推到风口浪尖,这几年的韬光养晦,便是白费了。

更别说郑徐元的身份,还是越贵妃表兄,若出手动他,皇帝的心思难免要转到党争上去。

这番道理,他二人能想明白,五皇子萧景桓怎会想不明白。

他精明油滑,自然不会贸然出头当别人的刀。他此行出征,只是为了讨点军功,何必要与越贵妃一党结仇?如今萧景禹一家独大,萧景宣背靠越贵妃虎视眈眈,相较而言,萧景桓在皇后身边长大,可皇后虽是一国之母,在宫中却左有宸妃右有越贵妃,最为不得圣心;他在朝中如今势力较弱,隔岸观火,看两方势力互相消减才是上策。

萧景桓一到越州,自是要与郑徐元你好我好,象征性的打几场仗,报点军功,皆大欢喜。

这样一想,到真是只有萧景琰能出这个头。

可蔺晨心中明白其中危险,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萧景琰踏进这个火坑?

“郑徐元背靠越贵妃,又在越州经营日久,想要动他恐怕不易。无论此次叛乱是否由他而起,这次都不是除掉他的好机会。加上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耽搁不得,你要除他,以后多的是机会。”

萧景琰垂眸,低笑了一声。

“你不知郑徐元为人,多放他一日,便又要搭上许多无辜性命。我等这个时机已等许久了,绝对不能放过。”

蔺晨眉峰愈紧。

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

似是明白蔺晨心中所想,萧景琰微叹了口气,伸手摸索过来,蔺晨虽是心中不虞,却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越州此前大旱,朝廷拨下二十万两赈灾银,这还不到一个月,柔然便叛乱了,这不是太巧了吗?更何况,自三年前林将军带三万赤焰军,镇压住柔然叛乱后,柔然一直乖顺无比。如今林将军还在朝中,他们怎么会贸然起兵?”

萧景琰手收紧,攥的蔺晨手指微微有些发疼。

“我怕,根本没有什么柔然叛乱。”他微微抬眸,带着茫然之色的黑眸向着蔺晨的方向看过来,眸中似映着烛光灼灼,细看,又似沉着家国天下,“所谓叛军,万一都是些未曾安置的灾民呢?”

蔺晨手一翻,反手将他微凉的手指拢在自己的掌心。

“那你有没有想过,梁帝此次派你出来寻那劳什子昊天剑,本就意在将你调离朝堂,又对你的心思起了疑心。你若此时妄动,在没有他指示的情况下,贸然前往越州,看在那多疑的皇帝眼里,是一番什么样子?”

“你身上寒毒未清,若是耽搁了时日,毒侵入肺腑,又当如何?”

萧景琰闻言,垂眸,思索良久,终是长叹了口气。

“我在朝堂之上的诸多经营,本也就是为了皇兄铺路,这一番荣辱,我从未放在心上。至于我的身体……”他重新向着蔺晨看过来,黑眸灼灼。

“我信你。”

只不过轻轻的三个字,却让蔺晨心上如同被一记重锤锤过,连着血脉都一瞬沸腾起来。

许久,蔺晨才低头,极轻极轻的笑出声来。

“你这是第一次说信我,我怎能让你失望。”

萧景琰闻言,笑逐颜开,眸中都跟着闪亮起来。

见他这幅模样,蔺晨眼带笑意,他伸手,食指微曲轻轻从萧景琰的脸上蹭过。

皇室纷争,朝堂诡谲,其中秘闻他亦听过许多。多少皇室子孙,多少朝廷重臣,为了权位之争,血亲亦可相屠,又怎能顾得上千里之外的百姓安危?

只有这个傻子,先是苦心孤诣在朝堂之上崭露头角,只为暂掩皇兄光芒,为皇兄奠基铺路;又能为无亲无故的百姓安危,赌上前途性命。

蔺晨忆起,此前在琅琊阁奏报中,曾看到对萧景琰的评价。说他前时虽少年英才,却忠耿太过,不得皇上喜爱;受伤归朝后,脱胎换骨,心思油滑,懂得猜测圣意,颇得圣心。

真是瞎说,萧景琰什么时候变过?

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何事需不计利益得失,赴汤蹈火也必须去做……他心中坚定的很。

只是褪了少年意气,隐了锐利锋芒,将那颗赤子之心藏深了,轻易不让人看出端倪。

蔺晨食指在他的脸上流连不去,视线从他的眉眼寸寸描摹,直落到颜色浅淡的唇上,心里一热。

他喜欢的人,是这么好的人。

若非时机未到,真想将他抱在怀里,好好揉捏一番。

见他许久不语,萧景琰不禁歪了歪头,疑惑道:“蔺晨?”

蔺晨垂眸,轻不可闻的呼出了一口气,将脑中绮思压回深处。

“我有一问。”

“你说。”

“你为何对这郑徐元如此执着?只是听越州有事,便笃定必定是他有问题?”

萧景琰闻言,眸色一利,凛然寒意透身而出。

“他该死。早除他一日,大梁便多一分安稳。”

萧景琰难得有如此情绪激烈的时候,看的蔺晨微微一怔,随即凝神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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