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六十二）
看阁主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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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唤泳儿的侍女醒来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室内烛光昏昏，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愣了愣，随后此前记忆慢慢回笼，她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
桌前坐着的白衣男子，正在明灭的烛光下，提笔写着什么，一缕发顺着肩膀落了下来，遮了侧脸，隐约只见一双黑眸，神色却是温柔。
若是他凶神恶煞的审问倒是还好，他这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倒让泳儿心里有些没底，她坐正了身子，盯着那名唤“蔺晨”的白衣人看了一会，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默然不语的水峥，正了正神色，冷声道：“如此看来，公子应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蔺晨听了她的话，却没有动作亦没有言语，直到将最后一笔稳稳落下，这才抬眸看过来。他虽唇边带着笑，可那黑眸一望过来，却是让泳儿心里莫名一颤。
可她到底是皇帝手下的人，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压下心中泛起的寒意，泳儿迎上蔺晨的目光，“既然如此，无需废话了，动手就是了。”
“呵。”蔺晨闻言，轻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泳儿这才看清，他此前一直在写的，原来是盏孔明灯。
蔺晨缓步走到泳儿面前，低头看着她，面容在烛火阴影处，一时看不清神色，只一双眸子，灼灼生辉。他一边向着水峥摆了摆手，一边温声说道：“你这姑娘，倒是有点意思。”
水峥得了他的意思，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扔到了泳儿的面前。泳儿先是不解，随后捡起纸张看了两行，脸色瞬时变了。
蔺晨一撂衣摆，蹲下身子来，伸手捏着泳儿的下巴抬起来，笑道：“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就喜欢美人儿。只要是我见过的美人儿，我便都能记住。”蔺晨手下用了些力气，泳儿微微蹙眉，却仍是不躲避他的目光，“第一眼看你，我就觉得有几分熟悉。后来想了想，原是曾在江南花楼中遇到的一个女子，与你有几分相像。”
“我记得她曾说过，她儿时家中贫寒，爹娘无奈，只得卖女。她还有个姐姐，当年是替了姐姐，被卖到妓馆里，这些年姐姐嫁了好人家，常常送银钱来给她，还说要帮她赎身。”
“我那时听着，便觉得有些蹊跷。贫苦人家的女孩，哪有那么容易嫁入高门，得那么多金银。原来你是在做这种换命的事当啊。”
蔺晨视线落下被泳儿攥在手中的纸张上，笑了笑，“你没入过妓馆，怕是不知道。那妓馆里的女子啊，没旁的盼头，一心就是要离开那脏污之地。这卖身契，怕是她们活着唯一的念想了。”
蔺晨慢慢掰开她的手指，将那被捏的皱巴巴的卖身契拿了回来，轻飘飘的笑了笑，“我能救她出来，也能让她永远都出不来。现在，你来选。”
泳儿一双眼睛里已蓄了泪，却睁大了眼睛，看了蔺晨良久，那滴泪终是落了下来。
她俯首在地，“泳儿只知道，今日下午林少将军来寻靖王殿下，两人言语不合，其他的，什么也没看着。”她再起身，已整理好情绪，看着蔺晨慢慢的说道：“从今之后，泳儿便是公子的眼，公子的口。公子让我看见什么，我便看见什么；公子让我说什么，我便说什么。”
蔺晨转身，勾唇笑起来，“你很聪明。”他从桌上拿起那盏写好的孔明灯，缓缓摩挲着，“可你记住，永远不要想着猜我的心思。”
“今日之事，你尽可给皇帝如实回报。”他拿着灯，笑的十分好看，“不仅要一字一句的说给他听，还要把这个，好好的，拿给他。”
泳儿怔怔的从蔺晨手中接过那盏灯，低头一看，却见那灯上，秀骨隐锋的字迹未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待将泳儿送走了，水峥回到蔺晨身边，见他神色悠然的收拾桌台，有些不解道：“主子，为何让皇帝知道你……与靖王殿下的事？万一皇帝一怒之下，伤了殿下，或是殃及你，那可如何是好。”
蔺晨将手中书本理好，“这些日子，你接触金陵事物也不少了，你倒是说说，为何皇帝一直盯着祁王不放？”
这个问题倒是简单，水峥没怎么思考便答道：“祁王殿下在朝中威望甚高，又与林家交好，皇帝应是忌惮他吧。”
“祁王虽在朝中素有美名，可近些年来，在景琰的有意转圜下，锋芒已敛了不少。朝中大事，他已甚少参与了。与他相比，燕王萧景宣与谢家关系也很近呐，郑徐元在越州捞了那么多钱，给萧景宣打点，现如今这朝堂上，站燕王的可不比站祁王的少。”
“再者说，誉王萧景桓近些年也是小动作不断，这六部几个尚书是站他的队的，你这些日子，也差不多查清楚了吧。”
“祁王正直，不屑结党之事。朝中支持他的，多是些清流人士。细细算来，这燕王与誉王的势力，并不比祁王差上许多。为何皇帝对于他二人私底下的动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对祁王，却是再三打压？”
水峥这回没有急着答，而是细细的想了一圈，才答道：“许是……皇帝正是要削弱祁王势力，好让三子相争？”
蔺晨对他摇了摇手指，“不仅如此。萧选，一直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能放着燕王不管，是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萧景宣志大才疏，根本不堪大用，就是任他闹，也闹不出什么风浪。跟他相比，萧景桓倒还算是个有脑子的，可他却有个死穴捏在皇帝手中，就是他生母为滑族。”
“唯有祁王，身为皇长子，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他太完美，让皇帝无可指摘，却因此，也让皇帝更加忌惮。”
蔺晨低头，看着跳跃的烛火，笑道：“景琰既要取祁王而代之，我便不能让他走祁王的老路。提前给萧选送个景琰的把柄，让他捏着，他才会安安心心的看着景琰一步步坐大。”
水峥终是明白了蔺晨的意思，“主子，就是那个把柄？”随后水峥又蹙眉道：“可……万一，皇帝是真的想要培养靖王殿下为继承人，不再需要‘把柄’了呢，到时候，主子岂不是危险了？”
蔺晨闻言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水峥的肩膀，“我如今，不仅是景琰的把柄，也是他的死穴。景琰身上的毒，唯我一人能解。皇帝要杀我，除非要赔个儿子给我。”
蔺晨笑意盈盈，一双眸子却黑沉沉的，“如果有一日，老皇帝宁愿赔了儿子也要杀我，那我更没什么顾及了。”他弯下身，将烛芯挑起，剪掉。
“到那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水峥虽知自家阁主一向早慧近妖，可今日一席话，却让水峥暗暗心惊，总觉得阁主比起从前来，心思更深，行事也更是诡谲了。
他呐呐良久，还是慢慢说道：“虽说如此，主子这一招，走的还是险了些。”
蔺晨闻言，笑的眉眼弯弯，“我当然知道这招极险，只是……”他垂眸，掩去眼底晦涩，“必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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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鸽主是有私心的，毕竟不这么闹一出，依着琰琰的年纪，马上就要娶亲啦~
他已经看着琰琰娶妻生子忍了一辈子，这一生是万万忍不了再看着琰琰娶别人了~
这篇写的非常艰难了，眼见着已经拖了一年多了，这中间我也是忙，总是断更，时间长了感觉要把大家的热情都磨没了，所以准备加快进度，年底前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