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汐

创作不死,笔耕不辍。

【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六十九)

大家圣诞快乐!

一个迟到的圣诞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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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府,萧景琰寝室内此刻一片肃然,列战英、水峥在外间站着,耳朵却都竖起来,一心听着内间的动静,只可惜内间却一片寂然,两人知此时必定是凶险异常,心提着,呼吸都下意识的放缓了。

 内间榻上,萧景琰身披内杉,被蔺晨扶着坐好,宫乐正将最后一根银针送入他的眉间。他的手极稳,敛了平日调笑神色,一双眼睛黑的发亮,额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落完这最后一根针,宫乐直起身子,微微舒了口气,眉头却没松开,“罗杞果毒性霸道,我以银针封了他血脉,你用内力护着他的心脉,可终究只能阻一时,若药再不来……”

 宫乐虽平日里与蔺晨说话从无顾忌,可蔺晨如今的神色却让他不得不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快了。”

蔺晨虽在答他话,可目光却一瞬也未离开萧景琰的脸,他略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萧景琰在他的怀里靠的更舒服些,一手始终抵在萧景琰的后心,浑厚不绝的内力源源不断的送进他的体内。 

“若那药再不来,别说萧景琰,我看你也要力竭而死了。”

  蔺晨对宫乐的威胁充耳不闻,只是动了动脑袋,侧脸贴在萧景琰冰冷的额角。

 正在此时,外间传来两声惊呼:

  “谁!竟敢私闯王府!”

  “南柯公子,你可终于来了!”

  一惊怒一惊喜,正是列战英和水峥的声音。蔺晨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一身青衣,满面风霜色的南柯。南柯踏进屋来,未发一言,三步并两步走到榻前,捏着萧景琰的下巴将几粒药丸给灌了进去。他出其不意的动作让宫乐及追进来的列战英都来不及反应,待回过神,萧景琰已将那几粒药吞了下去。

  列战英心里一急,刚要喊些什么,却被水峥阻了。水峥按住列战英的肩膀,示意他去看蔺晨的神色,便见蔺晨见萧景琰吃了那药,神色终是一松。

  宫乐也回过神来,想着原来这人就是蔺晨口中的送药人。只是他神色冰冷,进了屋一语不发就给人灌药,与其说是来救人的,看着更像是来杀人的。

  蔺晨以内力帮助萧景琰吸收了药性,便见萧景琰原本青白的脸色慢慢转圜了些许,这才撤了内力,将萧景琰平放在榻上,示意宫乐将银针撤了。

  南柯给人喂完药,这才弯身坐到矮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连日奔波,纵使他身负武艺,也难掩眉梢眼角的疲惫之意。

  蔺晨将萧景琰安顿好,让宫乐与列战英一同看顾着,这才得了空闲,走到南柯面前坐下。

  “多谢。”

  南柯手持茶杯的手一顿,笑了笑,“不是为你,不必由你来谢。”

  “此前在梦阳宫,我欠景琰一条命,如今还他了。”

  蔺晨道:“那便谢你,出手帮我除了石磊。”

  南柯道:“那是为了还你铸剑山庄解围的人情。”他眉梢一挑,“蔺阁主,如今我已你两不相欠,你今后可休想再这么使唤我了。”

  蔺晨笑,“怎么说是使唤?是拜托。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如此轻易的,在铸剑山庄拿到炎灼草。”

  南柯低头饮茶,不语。

  蔺晨也不再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只是你虽我与我两不相欠,在这里,却还欠了别人的人情。你既不喜欠人人情,不如我给你个机会还了如何?”

  南柯似是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他说的是什么事,轻笑了一声,“蔺阁主真是好算计。也罢,既然我已来了金陵,就把前事一起了了吧。”

  “一言为定,待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在此之前,就辛苦你在金陵多住几日吧。”

  南柯随意道,“如今我孑然一身,四海为家,在哪住都是一样的。 

      蔺晨笑的别有深意,“如此,再好不过。”

  南柯起身,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了一卷泛黄的布帛,扔给了蔺晨,“这个,是沈随风让我给你带的。”

  “他说这是锻造昊天剑时的锻剑谱,你也许有兴趣。”

  蔺晨闻言讶异的挑了挑眉,随后将那锻剑谱展开。乍看之下,并无特别,只是讲述昊天剑锻造的工艺以及所用材料等等,只是蔺晨的目光却在其中一处凝住了。那是画在谱上的昊天剑全貌,剑身在左,剑鞘在右。剑身与蔺晨此前所见并无不同,只是那剑鞘上,却还绘着一块玉璧。虽锻剑谱年代久远,那剑鞘上的玉璧绘的也不甚清楚,可蔺晨还是觉得其形状与花纹,有些眼熟。

  蔺晨眉峰蹙起,“这剑鞘上的玉……”

  “沈随风言,此玉为铸剑山庄先祖于极北之处寻来,其质特异,用刀劈砍不能损其分毫。只它无法雕琢,一时也想不出用在何处。后来昊天剑出,庄主知其必成为当世名剑,想着名剑需以奇玉配,便将这玉镶在了昊天的剑鞘上。只是后来剑鞘上的玉不翼而飞,沈随风亦未见过这剑鞘上的玉璧,只是曾听长辈说其此事。”

  蔺晨手指抚着画中玉璧,记忆已渐渐清晰,毕竟是他藏在怀中,珍之重之数月之物,难怪第一眼就觉得眼熟。

  “此玉,可有名?”

  “有,此玉名为‘洄光’。”

  蔺晨闻言一愣,瞬间直觉此名亦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从哪看到过,只知应是近日看的那几本志异小说的哪一本。

  他直觉这玉除了能让他忆起往生之事,恐怕还担了更大的干系,还待向南柯详细再问,琬琰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蔺公子!外面……外面……”

  琬琰缓了口气,才把后面的话说完:

  “皇上来了!”


  

       皇帝此行,不仅带了高湛,还带了老御医陈舒。似是听闻萧景琰病情转重,特意前来看望的。

  皇帝微服至皇子府邸探病,这样的荣宠是从未有过的,若此事明天传扬出去,这朝堂之上的党争之势,恐怕又要天翻地覆了。

  陈舒在为萧景琰诊脉时,萧选就站在一旁看着,眉心紧蹙。待陈舒诊完脉,与萧选说明萧景琰此刻病情,萧选的面色更是难看。他沉着脸低喝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人的!”

  列战英带着靖王府一众下属,跪在屋内,俯首于地:“是臣等未能将殿下照顾好,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萧选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一时无语,面上神色阴晴不定。天威在上,诸人无不心中惴惴。

  却闻一清朗声音遥遥而来,“萧景琰这病,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治好,怪罪几个下人有什么用?”

   随后,一白衣人自屏风后转出来,他身姿清俊,眉目风流,唇边带笑,衣角带风自一众跪伏于地的仆从之中缓行而过,目不斜视半分。  

     高湛回神,随后呵道:“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那人余光瞥了一眼高湛,却是向着萧选挑眉,“我非梁民,不跪梁帝。”

  “竖子无礼!”

  萧选摆了摆手,示意高湛不必再说,神色莫测道:“你既非梁民,又为何在此处?”

  白衣人——既是蔺晨,闻言笑道:“你为何在此处,我便为何。”

  跪伏于地的人皆冷汗涔涔,需知,萧选已登基数十年,纵是年少相交的林燮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萧选看着面前的白衣人,他虽神色从容,可看面貌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气度,简直奇才。萧选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你们都下去吧,让朕与这位小友单独聊聊。”

  列战英虽心中担忧,可皇帝命令一下,也只得带着人先撤下去。


  转眼之间,室内除了仍昏迷不醒的萧景琰,便知剩下梁帝、蔺晨与梁帝心腹高湛。

  萧选一撩衣摆,坐在萧景琰的床侧,看着站的不远不近的蔺晨,笑道:“你可知,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已够死上一万次。”

  他脸上笑的和蔼,说出的话却是冷厉无比,天威难测,便是如此。

  蔺晨勾唇笑了笑,姿态闲适的虚靠在一侧的书架上,“人只能死一次,纵使陛下是天子,也做不到让人死上千次万次的。再说……”蔺晨目光从床榻上的萧景琰一掠而过,“要我死容易的很,只要陛下舍得下您这宝贝儿子。”

  他抬眸,一旁烛台影绰的光芒便映入眼底,一时明明暗暗,“那老御医难道没跟陛下说过,这全天下,只有在下一人能治萧景琰的病。我若三更死,他绝活不过五更。”

  萧选原本捏着他二人私情的把柄,计划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谁料开场便被他反将一军。他敛了笑容,面上现出些许肃杀之气。

  “你怎知,朕舍不下他?”

  “简单啊,他于你有用,还有大用。你还需要他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给你背黑锅,可不能让他这个时候就死了,不值。”

  蔺晨这话毫无礼数可言,一语便道破了满朝文武皆不敢言说的,帝王晦暗的心思。

  萧选闻言,眯细了眼眸,满面皆是风雨欲来。高湛看他神色,心里一冷,知道皇帝此刻是真的动了杀心。

  便在这局势一触即发之际,蔺晨却突然展颜笑起来,“不过陛下实在不必提防在下,你我虽性子合不来,目的却殊途同归。”

   “怎么说?”

  蔺晨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走近萧选,直走到他面前三步远处,才停下来,黑眸灼灼的望着他。

  “你不想传位于他,我也不想让他当皇帝,如此,难道不算殊途同归?”

  高湛闻言,背后冷汗直冒,室内一时落针可闻。

    屋内一老一少,一坐一立,一冷面凝视一浅笑迎视,似是转瞬之间似是几度春秋。

  在阴影处站着的高湛,额头一滴冷汗落下。

  岂料原本满面寒霜的萧选,却突然大笑起来,“朕已许久没有见过,如你这般狂妄之人了。”

  蔺晨颔首,“不敢当。”

  萧选站起身,踱至蔺晨面前,“朕此刻的确无心传位于景琰,可若是以后朕改主意了呢?”

  蔺晨面不改色,唇边笑意依然,“等那时,陛下再杀我不迟。在这之前,以我为绳索套着景琰,免他势力坐大成为第二个祁王,岂不更好?”

  萧选挑眉,“依着你的性子,可不见得能安分的当个绳索。”

  “陛下只要允我一事,我便能安心的当个绳索。”

  “何事。”

  “我要萧景琰,终身不娶。”

  萧选闻言微怔,似是没想到他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要求。

  “当然,陛下纵是下旨让他娶了旁人,我也是有法子处理的。只是我是个惜花之人,实在不愿让陛下为景琰精心挑选的金枝玉叶折在这靖王府里。”

  蔺晨转过头,半张脸融在烛光的阴影里,眼底似有暗芒闪过。

  这话中深意,让在一旁听着的高湛暗暗心惊。他跟在萧选身边半辈子,还从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直言威胁。

  可他等了半天,却没等来萧选的暴怒,却听到萧选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萧选慢慢的拍了拍蔺晨的肩膀,留下了一个难辨深意的眼神后,便带着高湛离开了。


  待皇帝走远了,宫乐才从屏风后转出来。

 “我看你真是疯了!”

  蔺晨歪倒在矮桌一侧,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在景琰身边呆的久了,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我原本是个什么脾气。”

  宫乐闻言一愣。

  他想起来,就是这个看起来漫不经心的青年,年少时便已能在武林大会上连挫多名高手;又能周旋于列国之中——对于国君,高兴时能针砭时弊秉烛夜谈成为国君的白衣客卿,不高兴时不假辞色出言讽刺,将几个国君气个半死,再于众千近卫军围堵中全身而退飘然远去……此前对于萧选那番态度,才更像是他。

  如此想来,在萧景琰身边呆久了,蔺晨这性子真是收敛了许多。诸国也该谢谢萧景琰绑住了这个混世魔王,让他难以分出精力再去捣乱。

  宫乐叹了口气,还是劝道:“今时不同往日,从前你惹恼了那些国君,抽身离去便是了。如今萧景琰身在局中,你亦跟他身在局中,如此行事,万一真的激怒了萧选,你难道能带着萧景琰一走了之?”

  蔺晨闻言笑起来,“你说的对,不过,我心中也有数。萧选对我早起了杀心,难道我卑躬屈膝就能让他对我消了杀心?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他演戏。”

  他低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杯沿,“左右不过,让他有心无力就行了。不说这些了,南柯呢?”

  “我看他累的厉害,让列战英找了个屋子,让他休息去了。”

  蔺晨点了点头,“京郊的别院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宫乐答完愣了愣,“难不成你打算现在就带他去?”

  蔺晨站起身来,抚了抚衣上褶皱,“炎灼草药性烈,要吸收它的药性需要些日子,景琰的身子也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如今正值政局动荡之时,他怕是不会乖乖跟你在别院住吧。”

  “那就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了。”蔺晨抬步往外走,“我要去林府一趟,回来之前,帮我照顾好景琰。”

  “三更半夜的,你去林府干什么!”

  “聊聊。”蔺晨摆摆手,几句话的功夫,已走远了。



  


  “景琰。”

  “景琰……你醒醒。”

  混沌之中,萧景琰听闻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他头疼欲裂,忆起闭上眼睛前看到蔺晨焦急的模样,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景象渐渐清晰,可却并不是在他熟悉的靖王府,亦不是任何一个他记忆中的地方。

  长明灯的光芒明灭影绰,映着石墙壁画、高台木棺。

  萧景琰心神一凛,猛然意识到,这是帝陵——是他自己的陵墓。难怪他看着陌生,毕竟……他生前也不曾来过此处。

   漆黑木棺旁,半跪着一个黑衣青年。他此刻身上所穿的冕服,萧景琰再熟悉不过——那是他数十年来朝堂之上,日日穿戴着的冕服金冠。

  只是这身冕服,穿在青年的身上,却是空空荡荡的,不是因为他身量太小,只因他实在是太瘦了。

  萧景琰哽了哽,还是慢慢念出了那个名字:

  “庭生……”

  他此刻不过是一缕残魂,莫说念着什么,就是直接站到萧庭生的面前,他也是看不到的。

  萧庭生握着棺木里人苍白无力的手,两手交叠,指缝间透出一点碧色。

  “他们说此玉有起死回生之效,可你为什么还不醒?”

  “景琰……皇叔,你是在怪我吗,你是因为不想看见我,所以才不愿意醒来的是不是?”

  “我答应你,答应你,只要你肯醒过来,我把皇位还给你好不好!你放心,你那些下属,我一个都没有杀,他们都在等着你回来,顾蔼……顾蔼他的家人我也妥善安置了,这样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萧庭生将额头抵在萧景琰青白的手背上,肩头抖动,似在啜泣。萧景琰自己在一旁,看到心中有些不忍,踯躅良久,还是踏前一步……

  岂料萧庭生却突然站起身来,原本被他握住的手臂便软软的垂了下去,玉璧自手心落到了地上。

  他猛然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尖端刺入胸膛,狂笑起来:

  “萧景琰,你既然如此恨我,就快起来杀了我报仇啊!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先毒死你的好皇后,又毒死了你的好皇儿的吗!我杀你妻杀你子,你难道不想报仇!”

  “好……好!你不想杀我报仇,我就杀更多的人给你看!我要让你费尽心思治理的这个国家分崩离析,血流成河,如此,你还不肯醒来吗?!”

  一时之间,空旷阴寒的墓室之中,回荡的皆是他凄厉的吼声!

  不知喊了多久,萧庭生才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手一松,匕首落在了地上。

  他低头怔怔的看了一会,缓缓的跪下身子,将落在地上的玉璧重新捡了起来,用手指仔细的擦净了灰尘,然后又重新轻轻的放进了萧景琰的手中。

  “景琰……”萧庭生额头抵在棺木的边沿,哽咽道:“求求你,求求你。”

  萧景琰站在一侧看着状若癫狂的青年,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接着,便是如海般的黑暗袭来。


  

  意识再次凝聚起来时,萧景琰先是嗅到了一股清新幽远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心安。

  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靖王府熟悉的帐顶。

  一时之间,此前过于真实的梦境袭来……

  幽暗的墓室,哭泣的青年……

  萧景琰下意识的握紧手,慢慢的转头看过去。只见晨光熹微,蔺晨正斜靠在窗前美人榻上,翻看着一本书,侧颜清雅明俊。香炉幽然上升的烟萦绕在他的周身,将他的眉眼晕染的不甚清晰。

  萧景琰怔怔的看着他,半晌,竟没敢开口唤他。

  庄周梦蝶。

  直到蔺晨感受到他的视线,略放下书,看了过来,微怔后起身。

  萧景琰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步步走近,面含担忧的俯下身,将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感受到额头上温热的触感,萧景琰缓缓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一滴泪悄悄的顺着眼角落到了枕上。

  幸好,你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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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用了第一章的一个小伏笔~之前已经有小天使发现了。那就是大阁主去帝陵找景琰的时候,景琰的棺木是没有封的,因为庭生还经常的去看他,还想着他能活过来。让景琰重生的那块玉其实也是庭生找来的,只可惜他没有找到启动暗号,被阁主窃取了革命的果实~

我从日更短小变成了周更超长,不知道你们更喜欢哪种方式呢哈哈哈~

小鸽主快抱抱做噩梦的琰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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