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汐

创作不死,笔耕不辍。

【蔺靖】【和亲梗】金风玉露(三十)

没开上车,不开森/(ㄒoㄒ)/~~

前文点此

-----------------------------------------

【三十】

镂空香炉中袅袅升起一缕青烟,满室宁神的香气中,扔掩不住一股苦涩的草药味。

雕花黄帐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人。

面容苍白、唇色浅淡,却仍掩不住眉目之间的俊秀。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踏门而入的却并非侍女,而是一身华服,面色凛冽的七皇子慕容琓。

慕容琓将手中提着的食盒随手放在了桌上,抬步走到床畔,望着床上单薄的人,眸中情绪深沉难辨。

良久,他终是露出个笑容来,沉声道,“你这是要死了么,太子殿下?”

 

马车上蔺晨那一句“我会心疼啊”,惹的萧景琰一路心神不定,一直远远的坐在窗边,扭头往窗外看。

面对他看似“冷淡”的态度,蔺晨倒是分毫没有生气的意思,萧景琰往窗外看,他便在一旁托着腮看他。

看初夏的风撩起他的碎发,看他顺畅优雅的侧脸线条,看他……

红红的耳朵尖儿。

害羞闹别扭的景琰,也是很可爱呐。

蔺晨托着下巴,笑的眉眼弯弯。

 

太子东宫。

慕容琓一撩衣袍坐在床边,凝视慕容玚昏迷中的脸。

原本因为身子虚弱,慕容玚的面色就偏白,如今在病中,更是白的像是一张纸,分毫血色也没有。

慕容琓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神色一柔,唇边笑容刚似有暖化的迹象,却突然又转冷,他伸手捏了捏慕容玚细瘦的手腕,嘲道,“这样细的腕子,我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捏断了,谁相信它从前也是能拉弓射箭,百步穿杨的呢?”

捏着慕容玚的手腕把玩了一会,慕容琓突然伸手,将他的手掌满满的包裹在了手心里。

“如果……”话刚开个头,慕容琓却突然止住,低笑了两声,不知是在嘲笑他人,还是嘲笑自己。

“你若现在死了,那就太可惜了,你得好好活着,看着我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

“看着我,成为你的主人。”

说到这里,慕容琓突然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那时的情景,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猛然俯下身,一把掐住慕容玚的脖子,语气带着笑意,眸中却是冷寒一片。

“等着我,太子哥哥。”

语毕,他松开手,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刚抬步要离开,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昏迷中的慕容琓低低一笑。

“你知道吗,那个萧景琰,很像你。”

“像极了年少时的你。”

“所以我便更想看看,若能抽掉他的骨头,他是不是还能像如今这般清高傲气。”

“还是,如你一般……”

话语的后半截淹没在唇齿间,让人听不分明。

 

 

待慕容琓走了,原本昏迷中的慕容玚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清明,哪有丝毫睡意?

 

萧景琰虽是被蔺晨撩了一路,到底因为连日风波体力不支,在路上便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眼见他头一点一点的便要撞到车壁上,蔺晨瞅准时机,伸手扶住他的额头, 向后一揽,将他抱在了怀里。

见他在自己怀中睡的安稳,蔺晨胸膛中柔情满溢,垂首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随后便蕴着笑意将他搂紧了。

待到了府邸,秦越掀帘一看,便见自己主子抱着景琰殿下,下巴靠在他的发顶,两个人都睡着了。

秦越先是一笑,随即便为难起来,虽然这个画面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打破,可两位殿下身上到底还有伤,这样睡久了终究不妥。

没等他纠结太久,萧景琰听到声响先醒了过来。

水润清亮的眼眸还含了几分懵懂,见秦越一脸难言的望着自己,愣了愣,稍稍动了动手臂,才发现自己竟然窝在蔺晨的怀抱里睡着了。

好容易才从脸上褪下的桃花色又重新浮上了脸颊。

他一动,蔺晨便也跟着醒了,跟他的困窘羞赧比起来,蔺晨便自在的多了,怀抱未放开,便低头看向萧景琰,眯着眼睛笑起来。

“早上好,景琰。”

萧景琰红了两只耳朵,秦越则是默默的将帘子又放了回去。

 

太子东宫。

慕容玚睁着眼睛躺了一会,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转眸一笑,哑声道:“卫大人既然到了,何必要躲着?”

他话音一落,屏风后便转出个人来,长剑劲装,剑眉星目,不是卫湛又是谁?

“你醒着。”

卫湛这句话是陈述,而非疑问。

慕容玚笑了笑,慢慢的坐起身子,“醒着也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不如睡着来的自在。”

卫湛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将外衣递给慕容玚。

慕容玚伤在胸口,略动了动,便一阵钻心的疼,勉强将外衣披上了。见他穿衣艰难,卫湛垂在两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并未出手相助。

“八弟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他二人已回府了。”

“那便好。”

慕容玚抬头看向卫湛,突然笑道,“卫大人似是有话想问我?”

卫湛皱了皱眉,“那院子里埋伏的人,可是你派去的?”

慕容玚没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那院子的地址是拓跋昊告诉我的,他若再派人埋伏,岂非太蠢?”

“卫大人果然聪明。”

卫湛的眉头皱的更紧,“你当真要杀他们?“

慕容琓沉默了一会,抬头看他,黑眸沉沉,深不见底,唇边却是带着清浅的笑意,“在卫大人心中,我是如此狠毒的人吗?”

卫湛盯着他看了一刻,眼底带了些无法言喻的情绪,“我不知道。“

如今这个温雅深沉的太子,早已不是他那日见到的,披着破落的喜服,坐在湖边哭的一脸茫然的青年了。

这一句落下,室内一时尴尬。

卫湛顿了顿,转身打开了桌上慕容琓留下的食盒,食盒中只放了个小碟子,盛了几块精致的云片糕。

“你喜欢云片糕?”

慕容玚侧了侧脸,淡淡回道:“从前喜欢。“

卫湛将食盒盖上,沉默了一刻,答道,“你好好养伤吧。”

语毕抬步欲走,却被慕容玚出声叫住,“卫大人,今日的事,你打算如何回禀父皇?“

“依我所见,如实禀告。”

撂下这句话后,卫湛便推门离去.

慕容玚看着他的背影,唇边笑意渐深,“如此便好。”

眼眸一转,看到桌上的食盒,慕容玚顿了顿,慢慢起身,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桌边。

望着雕花精致一看便知是宫中之物的食盒,慕容玚挑起唇角露出个冷讽的笑容:

“像萧景琰?我哪有那个福气。”

伸手将食盒打开,看着精致的小蝶中摆放整齐的云片糕,慕容琓神思一阵恍惚。

“太子哥哥,你喜欢吃云片糕呀?”

“母妃小厨房里做的云片糕特别好吃!我常常拿来给你吃好不好?”

“太子哥哥!”

慕容玚眼睛一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挥起胳膊将食盒打翻在地!

食盒,小蝶,云片糕洒了一地。

守在门前的侍女听到声响,连忙跑了进来,“殿下!”

慕容玚扶着桌角急喘了两口气,转头面向侍女时,已是带了满脸笑意,”没事,我想倒杯水喝,奈何手上没力气,不小心碰倒了食盒,劳烦你收拾一下了。”

 

八皇子府邸。

蔺晨靠在床边,看着齐奕将自己的伤口又仔细处理一遍。

齐奕将蔺晨的伤口包扎好后,抬手去探蔺晨的脉,岂料却被蔺晨躲开了。

“主子,秦越说你中的箭上有毒,虽说寻常毒物不能将你如何,还是让我探探脉吧。”

“不必,那箭上没毒,我是说给卫湛听的。”

他此言一出,齐奕与秦越皆是一愣,随即便回过味来。

说箭上有毒,一是坐实了那院落中埋伏之人就是要取他与萧景琰性命,借卫湛之口告诉皇帝;二嘛……

齐奕与秦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秦越当时在现场,见过萧景琰那时的模样,如今不禁无奈道,“我虽知主子用意,可这个法子以后还是不要再用了吧,今日景琰殿下是真的吓着了。”

蔺晨闻言瞥了他一眼,“这还需你提醒?我既知他心意,今后又何必再耍这些手段?”

面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景琰吓白了一张脸,自己看着也是万分心疼,这个法子确是万万不能再用了。

见两个属下都偷笑起来,蔺晨不禁轻咳了一声,“酒欢呢?”

“景琰殿下一回来,酒欢便去守着他了,如今还在床头上趴着呢。主子可是有话要问他,我去叫他过来。“

蔺晨摆了摆手,“罢了,让他在那趴着吧,茶意一会应该过来了,我问她便是了。”

 

蔺晨所料不错,过了没有一刻,茶意便现身了。

刚一踏进屋里,茶意便直直的跪下来,“安抚慕容琓花了些时间,属下来迟了。”

“起来吧,慕容琓那边如何了?“

茶意似是没听到蔺晨让她起来的话,仍是跪着回话,“慕容琓知道此事原委后大怒,说是拓跋昊将他坑了。”

蔺晨笑道,“他说的倒也没错,这事的确是拓跋家将他坑了,不过……”眸中一冷,“也是自作孽。”

眸中的冷意一闪而逝,蔺晨唇边笑意未改,“他不知父皇对于此事知晓几分,此刻心中怕是慌张极了吧。”

“是。不过拓跋昊已亲自登门解释此事,此刻他二人正在书房议事,不让旁人靠近,我这才得空前来回报。”

茶意略停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小药瓶,呈递给蔺晨,“主子,这是拓跋昊要转移景琰殿下前,吩咐下人在饭食中下的药。我此前得了酒欢的消息,早有准备,便截了下来。”

蔺晨接过药瓶,转身递给了一旁站着的齐奕,“看看。”

齐奕拿过药瓶,将其中的粉末倒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随即皱紧了眉,“这个拓跋昊,果真狠毒。“

蔺晨一指撑着额角,冷声道,“说说。”

“这药虽不致命,服下后却会让人疯癫痴傻。拓跋昊是怕景琰殿下说出那别院中的秘密,才使了这样阴损的招数。”

蔺晨唇边笑意仿佛结了寒冰,“难怪他能与梁人宵小搭上线,一个两个,皆是蛇蝎之心。”

那边要给他一个病怏怏的景琰,这边要还他一个失了心智的景琰,果真是一丘之貉。

“主子,这药……?”

蔺晨从齐奕手上将药瓶接了过来,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边笑意渐深。

“这药先收着,到时我自有用处。”

语毕,他转眸看向仍旧跪着的茶意,“院落里埋伏我们的人可是他安排的?”

“不是。今日我们在别院中得了消息,说要尽快将殿下送走。我本要跟着一同前去转移殿下,可这件事拓跋昊只让自己的人跟着,将我撵了回来。我便与酒欢一起,待他们出门后,一路跟着,亲眼见到他们将殿下送到那院子之后,人便都撤了。在院中伏击你们的,绝非拓跋昊的人。“

蔺晨斜靠在床榻上,冷笑了一声,“我料他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

齐奕闻言皱眉,“可不是拓跋昊,又会是谁呢?“

蔺晨闻言只是笑,略略沉吟后,转头向秦越问到,“刺杀太子的人可有信儿了?”

秦越答道,“查到了。这事藏的极深,琅琊阁的弟兄们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查了出来。刺客是太子身边的心腹,一个叫周放的侍卫。“

“周放?”蔺晨皱眉,细思了一会,终于从脑海中略略描绘出此人样貌来,“是他?“

此人跟着太子时日已久,长得一副忠耿样貌,实在不像是会反叛之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刺客若是能凭面貌就能看出,刑部怕是要少许多大案了。

“他现在人在哪?”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这周放刺杀太子之后,便立刻由禁军捉拿,在哪关押审讯谁都不知道,不然我们打探消息也不会这么费工夫了。”

“禁军……?卫湛……”蔺晨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

“主子!殿下醒了!”

花婧一路小跑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行,匆匆忙忙的将萧景琰醒来的消息告诉蔺晨。

蔺晨见她如今高兴模样,不禁笑道,“他是睡了,又不是病重昏迷,如今只是睡醒了,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花婧扭着手绢撇嘴道,“我这不是觉得,风波刚过,你与殿下必定有许多话要说,才赶着来告诉你的嘛!“

蔺晨站起身,眉眼带笑,“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有许多话要跟他说,走吧。”

行至茶意身边,蔺晨略停了一下,将她扶了起来,“不必再跪着了,景琰已替你求了情,我若再罚你,他八成要跟我置气。”

“主子……”

“只是以后,你若再帮着他胡闹,这事便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属下明白。”

蔺晨拍了拍茶意的肩膀,“此番你也辛苦了,今后若非万不得已,不要再来见我,免得暴露你身份。”

茶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

蔺晨按了按她的肩膀,“再忍忍,就快到头了。”

茶意垂眸,“属下,明白。“

-------------------------------------------------------

主cp是用来爱的,副cp是用来插刀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23333,所以我之前说插刀是这个意思啦你们都理解跑偏了23333

鸽主为了追景琰简直费劲了心机,再上不了我都要开始心疼他了!

一边写后面的一边修前面的才发现,我前面写的时候很多人设都不明确,倒回去看怪怪的,修文也是个大工程啊/(ㄒoㄒ)/~~

评论(54)
热度(69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拾汐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