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汐

创作不死,笔耕不辍。

【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五十二)

这个时间更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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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踏进屋里时,见萧景琰负手立于窗前,山中凉风吹起他的碎发衣角,竟生几许苍凉。

蔺晨心中一动,脑中瞬时便忆起了此前梦到的那个雪夜。

那个孑身立于雪中的萧景琰,与眼前的他渐渐的重合至一处……

蔺晨抿了抿唇,几步走上前去,未说半字,却是握住了他微凉的手。

暖意自手心传至心口处,萧景琰没有回头看他,视线落在渺远山头,勾唇笑了笑,却是问了一个问题。

“蔺晨,你可信天命?”

蔺晨握着他的手一紧,却是轻笑了一声。

“我信。”

萧景琰终是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神情略带诧异,似是没料到他有此一答。

蔺晨眉眼笑着,黑眸中似是蕴了千言万语。

“若非天命,如何能让你我再三相遇?”

他放开萧景琰的手,顺而向上握住他的上臂,“我信有天命,可我却不打算事事听之任之。纵有天命,也该听我一言。”

萧景琰黑如子夜的眸子静静的看了他许久,才终是笑了出来,此一笑,便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

他微微叹了口气,似是在思量什么,蔺晨也不着急,只是含笑等他。

过了一会,萧景琰才开口说道:“那些记忆,你也有,对不对?”

蔺晨知道萧景琰这是要于他吐露心结,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

“是。”

“你若有那些记忆……就该知道,我这一生,最为遗憾执念的是什么。”萧景琰转头看向窗外,不知忆起什么,神色慢慢沉了下来。

“此次祁王虽以谋逆下狱,却并未牵连林家。如今宸妃还在宫中,林燮仍在朝上,一切都有转机。”

蔺晨看不得他这幅模样,温言劝慰。

“我已着人查明,所谓谋逆,只是在祁王府中搜出了龙袍。此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祁王糟了陷害,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萧景琰却缓慢的摇了摇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难道父皇看不出?我忧的不是此次祸事,而是父皇到底还是起了杀心。”

他声音喑哑,“他既起了杀意,不是这次,还会有下次。至此以后,皇兄若想留住性命,便需事事谨慎,如履薄冰了,可皇兄的性子……”说到此处,萧景琰没有再说下去。

“纵使你皇兄性子直了些,不还有你吗,这些年,你从中调和,一直做的很好。”

萧景琰闻言苦笑,“是啊,我这些年煞费苦心,本以为已缓和了许多,可到底……”

蔺晨直接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莫慌,还有很多时间,如今还有我,你我二人合力,纵是天命已定,也能扭转乾坤。”

这一股子豪放气,果不其然是蔺晨啊。

萧景琰闭上眼睛,放松了身子靠在他怀里。

“原本以为回金陵还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如今看来,回去之后就是腥风血雨了,你可害怕?”

蔺晨轻笑了一声,在他的耳朵尖儿上亲了一下。

“江湖风波你已见过了,难道能比你的朝堂倾轧慈蔼多少?你这话听着倒像是嘲笑我了。”

萧景琰靠在蔺晨怀中,一时无语,久到蔺晨以为他睡着了,他却沉沉的吐出一句话来。

“如若有一日,我成了不忠不孝之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你当如何?”

蔺晨伸手,宽厚的手掌将他的眼睛遮了。

“那我便让你看不见千夫,听不见骂语。”蔺晨笑语道,伸手将他的脸转过来,带着笑意的眼眸深深的望着他。

“景琰,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

“有我在,你永远都有退路。”

萧景琰眼眶一热,微微凑前,吻上了蔺晨的唇。


因事态紧急,第二日一早蔺晨便与萧景琰启程往金陵而去。夏秋得了夏江的密令,并未与他二人同程,前一天夜里便出发赶回金陵了。

蔺晨一行人走后,沈随风站在铸剑山庄阶梯之上,看着绵延不绝的石阶,脑海之中一时是与南柯种种过往,一时是蔺晨此前的言语。

蔺晨走前,沈随风曾有意将掠影剑送给他。

惊鸿掠影,总要相伴相随才有意义。

谁知这叫世人眼红的神兵,竟让蔺晨拒了回来,他笑的好看,说出的话却是有些扎心。

“剑是好剑,可惜不吉利,我还要跟景琰一生一世,这剑实在要不得。”

沈随风不知当时是个什么心情,只觉一股热血上涌,便问出一个问题来: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问的含糊,蔺晨却是懂了。

蔺晨依旧笑的好看,只是眸色深了下来。

“我不是你。”

如若真的身份互换,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故事就会不同。

在此后的每一步,都会不同。

蔺晨不是沈随风,各人有各命,根本没有什么如果。

蔺晨将手上的惊鸿剑递给沈随风,“惊鸿掠影,若是只剩其一,形单影只,实在悲凉。这剑我问景琰讨来了,如今给你。是要留着它,还是要将它物归原主,由你决定。”

沈随风从思绪中回神,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惊鸿剑,眸底似有微光闪过。


原本自铸剑山庄回金陵,需十日路程,但萧景琰忧心朝中局势,一路日夜兼程,硬是五日就赶到了金陵城。

列战英虽得了消息,但也没想到自家殿下竟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以当萧景琰领着蔺晨与水峥踏入王府时,列战英脑袋还有些懵。

只是萧景琰一心挂念萧景禹之事,也顾不得跟列战英与府中诸人解释,只是在更换朝服的间隙嘱咐了一句,“蔺晨与我,如同一人。”

蔺晨亲手为他将朝服的衣襟理好,随后在众目睽睽下,倾身抱了他一下。

萧景琰亦无言语,只是黑沉沉的眸子看了看他,随后便带着人,前去宫中面见皇上。

待他带人走远了,府中一个小管事的,才小心翼翼的向蔺晨问道:

“公子住在西厢可好?属下这就为公子收拾个房间出来。”

蔺晨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道:“不用了,你家殿下睡哪,我就睡哪。”

小管事闻言一惊,待反应过来,蔺晨已带着水峥走了。


蔺晨与水峥一路行至金陵繁华处,在一个名为“清茗”的茶社停住了脚步。

茶社内布置清幽,堂内桌已坐满,他二人刚立住脚,便有机灵的店员上来招呼。

“二位客人来的不巧,座已满了。您二位看看,是不是先去别处转一圈?”

蔺晨四处打量了一圈,从袖中摸出把折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掌心。

“我竟不知,宫乐竟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将他拘在琅琊阁里,倒是委屈他了。”

这店员听到此话,面容一肃。水峥上前去,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店员便躬身行礼道:

“公子,这边请。”


自茶社后门踏出,别有洞天,院中有一方人工开凿的小湖,湖中心搭了个小房子。

蔺晨与水峥在店员的引领下,从一木桥踏上湖中小屋,便见屋内窗前,映着一湖碧水,斜靠着一人。

那人一身烈焰般的红衣,衣襟上以金线绣着富丽牡丹,一头乌发以一根纯金的簪子别了。这一身装束,若是旁人穿了,难免落俗,偏偏那人生的眉目艳丽,衬着这一身艳俗的装扮,竟别有一番灼目的风情。

那人抬眸,见蔺晨进来,便展颜一笑,朗声道:“阁主大人,好久不见。”

虽生的一副艳丽的好容貌,却实实在在是个男子。

蔺晨蹙了蹙眉,十分嫌弃的道:“好久不见,你这品味还是这么不堪入目。”

那人撩了撩额边碎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我生的好看,你不必嫉妒。”

蔺晨一展衣袍,坐在他的对首,轻飘飘道:“恶心。”

水峥自觉立在蔺晨身后,低头忍笑。

那人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杯盏跳了跳,“蔺阁主,先是将我大老远拎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金陵来替你布局,又是日夜兼程的赶来见我,恐怕不是为了来评价我品味的吧!”

蔺晨伸手,扇柄敲到他的脑门上,“没大没小,赶紧说正事。”

红衣人——便是此前蔺晨先一步派遣至金陵的宫乐,从桌上一沓乱纸中翻出了几张,一张一张的铺开在桌上,指着一一解释道。

“这些是我这些时日里查出来的。这第一张,是萧景琰府内旁人安插的眼线,有皇帝的,也有其他人的。这七皇子,朝中盯着的人可不少,刚开衙建府没多久,府里各方势力都快齐了。这后几张,是如今朝内势力分布,有些官员不涉党争,我便单列在最后一张上了。”宫乐撑着下巴,看向蔺晨,笑道:“主子,拿主意吧?”

蔺晨扫了一眼纸上名单,眸色一沉,“拿朱笔来。”

宫乐挑了挑眉,“你刚来就要大开杀戒啊?”一边说,一边将笔递给蔺晨。

蔺晨一边在第一张纸上勾了几个名字,一边笑道,“得让他们知道,如今的景琰,不比从前了,容不得旁人轻易拿捏。”

宫乐瞠目看了一眼蔺晨,“瞧你说的,这七皇子殿下之前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啊,值得让你这么费心护着?”

“他为人如何我自然知道。只是他身在局中,有些事情做起来掣肘,由我来动手就容易些。”

蔺晨说着,已在第一张纸上勾出了三个名字,他将纸递回给宫乐。

“皇帝留在他府里的人先不能动,留着我来对付。这几个人,都是他那几个好哥哥的人,除了。”

生杀予夺的话,蔺晨说的十分平淡,递过第一张纸,又在后面几张看了起来。这回看了许久,只勾出了两个名字。

宫乐探头一看,惊道:“这一个是禁军统领,一个是近卫营统帅,你这是要造反啊?”

蔺晨放下笔,眯眼笑道:“景琰是不是要造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得让他想要怎么做都能做到。”

“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是个情种呢?”

蔺晨轻哼了一声,对于宫乐此话不予置评,只是略沉吟了一会,“这两个人,一个是皇帝的人,一个是谢玉的人,不能一起动,一个一个的来吧,来日方长。”

蔺晨的指尖落在“禁军统领—石磊”的名字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这个人,排在这次的琅琊高手榜上,排到第十个。”

宫乐忍不住笑起来,“我说你这借刀杀人玩的可真够溜的。他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排到第十,怕是会引来许多人挑战吧?不过他又不是江湖中人,纵使有人来邀战他也可以不应啊。”

“淮北石家,如今虽没落了,三代以前也是武林世家。他既为石家传人,若有几分骨气,自当迎战。”

“若他就是没有骨气呢?”

蔺晨指节磕在红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那我就让他有。”

宫乐虽仍笑着,眉目却是一肃。他虽年长蔺晨几岁,一路看他成长至今日,心中却不能说不畏惧。

早慧近妖,看似潇洒恣意,实则心思缜密,手段诡奇。他若不上心也就罢了,若有什么让他上了心……那才真是可怕。

如今看来……


宫乐眯了眯眼,晃神只是一瞬,又调侃道:“就算他应战又如何? 尽力一搏,未必就会丢了性命。”

“没必要取他性命,只让他当不成这个统帅就行了。”蔺晨摸了摸下巴,笑道,“他若当真有点石家人的骨气,我总有法子留他一命。他若辱没了石家的门风……”他勾唇笑起来,“就算是我还石老爷子的‘人情’,替他清理门户了。”

“你还真是记仇。”

 宫乐忆起,蔺晨此前是与石家结过梁子的,那时他年纪尚小,初出江湖,第一次倾心与人结识便被坑了一道。

蔺晨当人家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人家却只当他是琅琊阁少阁主,还是能拿捏住讨点好处的那种。

如果宫乐没记错,那人便是姓“石”的,这个性少见,再加上蔺晨今日一番话,倒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是什么大事,本也不值得惦念。只是如今既然有机会,顺道处理了也好。”

蔺晨低头喝了口茶,露出欣悦的表情,“你这穿衣的品味不怎么样,泡茶的手艺倒是好。”

“谢谢主上夸奖。这茶也不是单独泡给你喝的。”

蔺晨不理他的调侃,只是随意的翻看着桌上的名单,“祁王的事查的怎么样。”

宫乐一副“等你问好久了”的表情,缓声说道:“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儿,有什么难查的。祁王家的小世子出生时,皇帝按照旧例往祁王府上派了二十名宫中的奴婢内侍前去照顾小世子,这本是个殊荣,却成了桩祸事。我已查明了,往府里藏龙袍的就是那批人里的一个内侍官。他们挑的日子好,趁着世子满月宴时将这事儿挑了出来,几个皇子满朝文武都看着呢,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皇上这脸上可是无光。”

蔺晨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点着,“那内侍官可死了?”

“我怎么敢让他死,自是好好的护着呢,放心吧。”

“这几日,可有人去杀他?”

宫乐蹙了蹙眉,“这便是蹊跷之处了。自查明原委,我便派人将那内侍官保护着。只是怕打草惊蛇,一直是暗中护着的。只是这已几日了,他未有自裁的意思,也没有人来杀他。”

蔺晨垂眸细思了一会,唇边笑意渐冷,“杀了。”

宫乐愣了愣,“你说什么?杀了他,祁王这谋逆的罪可是要做实了!”

蔺晨摊开手,向后一靠,挑眉看向宫乐,“你是在外面放野了,如今我的话也要疑上几分?”

宫乐摇头道,“不是疑,只是看不懂你。”他一双桃花眼直直看着蔺晨,笑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十九岁。”

蔺晨单手撑着脑袋,浅笑回道:“你疑的对,其实我已过花甲之年了,只是这幅皮囊看着年轻。”

“我看你是最近志怪小说看多了吧!”

蔺晨没回应,只是又扫了一眼纸上的名单,问道:“这名单上怎么没有顾蔼?越州之事他帮了萧景桓那么大的忙,如今应该是他帐中的人了吧。”

“因为啊,”宫乐托着下巴看蔺晨,一双桃花眼笑的弯弯的,“顾大人不是燕王的人,也非誉王的人,而是我的人啊。”

蔺晨一口水差点呛住,咳了许久才勉强顺过气来,“我只让你照顾他,可没让你照顾到床上去。”

“跟谁学谁。”难得见蔺晨吃瘪,宫乐乐道,“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

“你心中有数就行。”蔺晨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袍。

见他作势欲走,宫乐问道:“这么快就走了?”

蔺晨一边招呼水峥,一边回首笑道:“得去接媳妇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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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总有种开了个新文的错觉……

这次更新是小鸽主装逼专场!

信息量有点大,可能有bug,如果看出来了记得提醒我~

另外不知道琰琰什么时候收的战英小天使,懒得再建新人物了,就先用他好啦~

下一章是我们琰琰表演专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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