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八十六）
小鸽主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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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至十五，悬月正圆。
一如蔺老阁主所料，他走后不久，蔺晨便醒了过来。他昏迷时虽病重垂危，醒后却恢复的极快，不过几日时间外伤已开始愈合，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话虽如此，毕竟身体才经大难，一时无法复原至平日模样。
至于手臂的伤，以及……无法恢复的功力，他自己没提，旁人顾忌他的感受，也从没说起过。
而得知萧景琰为元焘所擒，他无喜无怒，平静异常。
祁王仍旧带兵未归，这几日，祁王府依然风平浪静。
入夜已深，蔺晨房中仍旧灯火通明。
他披着一件狐毛大氅坐在案前，既没有读书，也没有写什么。
好像仅仅在出神。
书案上只放了两件东西，一是两日前列战英来时带来的画像；二是此前蔺老阁主留下的紫翅蝶。
还有一样东西，他没放在桌上，而是放在了心里。
那便是陈瑜带来的口信。
……
只要他活着，我就不会死。
……
蔺晨闭了闭眼睛，慢慢伸手，指尖轻点了下装着紫翅蝶的琉璃瓶，可瓶中的蝶却似死了一般，安静的伏在瓶内一动不动。
他目光一偏，落在了列战英带来了的那副画上。
这幅画像画的匆忙，一看便是萧景琰在行军途中随手画下的。虽画的简单，只寥寥几笔，却将蔺晨的神态描绘了十成十。
萧景琰不爱风月之事，画画的好，也是画布阵图、地形图练出来的，蔺晨曾在书房见过为数不多的几幅山水画，皆是画风冷硬，九分写实，一分写意，只为描摹山水，全无寄情之意。
而这幅画不同，虽简单，却仍能看出，作画之人下笔时是带着情谊的，这情谊落在每一笔转折间，每一处墨痕过渡处。
有一瞬间，蔺晨几乎要控制不住心中汹涌哀怒，可最终仍是生生忍了下来，只抬手拿过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敲门声响了三下，蔺晨未答，敲门的人却自己走了进来。
南柯甫一踏进门，便在药香之中隐隐嗅到一丝酒味，眉峰一敛向蔺晨看过来。
蔺晨无半分隐藏的意思，还拎着酒壶对他摇了摇，笑道：“你这时间赶得好，来陪我喝酒。”
南柯冷着脸，几步走过去，一把将那酒壶抢了过来，猛的掼在桌上。这一下动作大了，壶中酒洒了大半在桌上。
蔺晨垂眸看着桌上酒渍，可惜道：“你真是暴餮天物，这可是二十年的女儿红啊~”
南柯不理会他这番表演，面上神色更冷。
“我不是为你，是为景琰。他不会想看见你如此作践自己。”
南柯的话让蔺晨微微一怔，莫名想起叠翠山初识萧景琰的情形来。
他为救云深被棕熊所伤，半夜饮酒时正被萧景琰撞见。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
“你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
几年前的事，如今想起来，却恍如隔世了。
他还想起来，那时萧景琰借着酒意，对他说了“喜欢”。可惜当时年少，竟一念之差放走了他。
南柯见蔺晨先是怔愣许久，随后却突然笑起来，眉蹙的更紧。
“笑什么？”
蔺晨缓缓摇摇头，唇边笑意未散，眸中却浮起一丝哀意。
“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倘若他今天在此，不会拦我，会陪我。”
蔺晨面上带了几分温柔，“我自己就是大夫，身体如何自己最是清楚，我心中有数。他知道的。”
南柯不语，脸上却带了几分不赞同。
蔺晨眨眨眼睛，从回忆中抽神，笑看向南柯，“不知孟宫主今夜造访所为何事啊？总不会是专程来看我有没有喝酒的吧。”
南柯一撩衣摆，与他对面而坐。
“我今夜前来，是有事请教。”
蔺晨闻言挑眉，“哦？”
南柯一双黑瞳淡漠的看着他：“我少时曾养过一只小虎，可惜它野性难驯，还咬伤了人，最后还是被师……沈随风扔出了铸剑山庄。我听闻蔺阁主你也养了只白虎，将它调教的十分温顺，特意来请教。”
蔺晨侧眸，本想拿酒，却发现酒壶已被南柯收了起来，只得给自己倒了杯茶。
趁倒茶时，思考了少倾，答道：“虎与虎，性格也有不同。”
南柯道：“虽性子有些许不同，骨子里却都是一样的：羁傲不逊，不服管教。不过正是如此，调教起来才更有乐趣，不是吗？”
蔺晨眉峰微敛，端起茶杯却未饮，勘勘靠在唇角，“敢问孟宫主是怎么管教小虎的呢？”
南柯道：“自然是打。它不愿呆在笼中，也不愿带项圈，于是我便拿鞭子抽它，或是饿着它，以为它会低头。”
蔺晨挑眉，“结果呢？”
南柯道：“老实了一阵子。我以为它已经乖顺了，岂料某日喂食一时不察，被它挣脱了绳索，咬伤了手臂。”
蔺晨道：“然后？”
南柯道：“幸好沈随风赶到，我二人合力才将它制服。沈随风他……为惩治它伤人，狠打了它一顿。它却没有分毫要改的意思，后来又伤了几位师弟，沈随风便将它扔出铸剑山庄了。”
蔺晨笑道：“这便是了，它伤了你后，你不该打它。”
南柯只说了个单音：“哦？”
蔺晨接着道：“你该继续对它好。它伤你第二次，你还要接着对它好，直到有一日，它会发现你是真心实意，自然会对你服服帖帖了。虎与其他动物不同，靠打是打不服的。它们生来骄傲，最不愿为人所制，只靠打，永远不能让它归顺你。”
南柯沉默一瞬，突然笑了起来：“蔺阁主果然比沈星手段高超的多了。”
蔺晨但笑不语。
南柯却突然眉目一厉！
“此前在育城，我曾见沈随风与元焘动过手，他完全无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使的还是铸剑山庄剑法，我们都认出他是沈星，琅琊阁阁主该不会不知道吧？林殊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不知他的深浅，可你应该明白他的心机手段，为何还能任林殊踏进伏兵陷阱中？兰芝说的没错，依你的武功，纵然顾忌连心蛊不愿伤了他，于乱军之中带着林殊逃跑却是不难，如何就将自己落到性命垂危的地步了？还有，蔺老阁主一向行踪不定，沈随风凭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他，他还刚巧在越州？”南柯步步紧逼，一双黑眸凛然看他，“你这一次看似凶险异常，实则环环相扣。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安排好的？”
“我当真佩服你！为了让景琰能乖乖听你的话，竟能舍得一身功力，一条手臂！这苦肉计，也算是用到极致了！”
南柯瞪着他，难得语气激烈。可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充满指责的话语里，到底蕴了几分欣赏几分敬佩。
蔺晨闻言笑起来，对于他一番言语，却无意解释，只是答了一句话：“我有真心，何妨用些手段？”
“你……！”南柯拍案而起，“你如此行事，与元焘有何不同？”
蔺晨坦然答道：“景琰喜欢我，便是不同。”
南柯瞪视他许久，甩袖而去。
见他走远了，蔺晨拿过洒了一半的酒壶，摇了摇，接着仰头灌了大口。
溢出的酒液顺着唇角留下，冲淡了唇边笑意的苦涩。
江湖人士，未曾真正当兵参军，终究太过理想了。
他如何没有劝过林殊，可赤焰军中，到底林殊才是少帅，是最后拿主意的那个人。
至于在乱军之中，为何不早点脱身……
蔺晨撑着额头笑起来。
林殊作为赤焰军主帅，不到最后一刻，怎么会扔下弟兄们自己逃跑？
不过到底，南柯还是有一点说对了：蔺老阁主是他提前叫来的。
早在金陵时，他便意识到此行必定凶险，是以早早书信一封给了自己老爹，以防万一。
蔺晨摊开右手，接着慢慢收拢五指，但无论如何用力，终究无法将拳握紧。
他不禁笑了起来。
“在孟宫主心里，我该是料事如神的神仙吧。可我到底是个凡人，终究不能事事如愿。”
至于什么养虎的心得……
蔺晨笑的更开，“他可别真信了我那套‘感动老虎’的说辞啊，小白之所以乖顺，不过是因为它是我自小养起来的而已。”
蔺晨趴在桌子上，想着难得见到南柯气急败坏的样子，倒也十分有趣。
余光却见琉璃瓶中，蝴蝶的翅膀微微一颤。
蔺晨猛的坐直了身子，紧紧的盯着紫翅蝶。
只见那蝶慢慢的抖了抖翅膀，自瓶中飞了出来，在蔺晨面前盘旋了两圈。
蔺晨眸光骤亮，大声喝道：“陈瑜！快跟上这只蝴蝶！”
一直在屋外候着的陈瑜立时答道：“属下明白！”
眼见着蝴蝶振翅飞走，蔺晨疾步跟至院内，直望到它消失在夜空中，才缓缓的，露出一个真心开怀的笑容来。
“我马上就能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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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星星一边觉得小鸽主手段太激烈很无耻，一方面又羡慕他能为琰琰做到这一步，心情很复杂了。
小鸽主这一番是有一丢丢苦肉计的成分吧，但如果说全是他的计划也是有点冤枉他了，至于为什么不跟大星星解释，主要是因为他现在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救懒得跟无关人士解释；心情不好，就乐意看别人气急败坏，可以说很恶趣味了哈哈哈哈。再加上他这一次确实载的有点惨，我们鸽也是要面子的啊！与其让别人嘲笑还不如当个坏人，哼！
我当年说过，小鸽主拒绝了琰琰的告白会很是后悔一阵子，看，他已经后悔了八十章了，哈哈哈哈。
下次不知道能不能写到重逢。emmm，下次的更新计划在两天后~么么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