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重生梗】【修】枕边月圆（三）
一连载就来忙，我也是没谁了。
更新都变成了Flag，我好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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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翠山上下了第一场雪。
飘飘扬扬的雪落下来，将山上一切都覆上了一层银白。蔺晨与唤做云深的小童趁着落雪时跑出屋门，在庭院中捏着雪球打闹了一会，弄得一头一脸都是碎雪。
在云深往蔺晨脖子里塞了一块雪，让蔺晨按住以“没大没小”的借口狠揍了一顿之后，“战事”终于暂时平息了。
云深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了蔺晨，小脸因为刚才一番打闹弄的红扑扑的，“这个真的能治好小哥哥的嗓子吗？”
蔺晨接过瓷瓶，一边小心将树枝上的碎雪装进瓶中，一边白了云深一眼，“那当然，你难道还信不过我的医术？”
云深闻言撇撇嘴，“你若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何小哥哥都醒了好几天了，脸色还那么难看？”
蔺晨抬手打了一下云深的脑袋，“你知道什么，他那是心病，跟我的医术有什么关系！”
云深挠挠头，“心病是什么病？”
蔺晨笑道，“大概就是一种，只能靠自己慢慢痊愈的病。”
萧景琰醒了已有好一段日子了。
因为伤势的关系，他偶尔会低烧，脑袋昏昏沉沉，用了三日的时间，总算是将理出了些头绪。
根据自己如今这幅稚嫩模样和右肩的伤势，萧景琰能确定，他是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
那一年，他跟着林燮第一次带兵出征，岂料因轻敌冒进中了诱敌之计，身陷重围，右肩中箭受了重伤。万幸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拼死杀出包围圈，却也因此与林燮大军失散。
萧景琰记得，那时他与几个亲兵为了躲避敌军追捕，藏在难民之中潜入了边境一座小城，随后几个亲兵却被人流冲散了。彼时他箭伤沉重，只得沿途留下记号后，暂时藏身于一破庙中等着亲兵来寻。岂料入了夜，便发起了高烧，在破庙中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回到了梁军大营。
是林殊将他找出来，带了回去。
可如今……救他的竟变成了蔺晨。
蔺晨……这两个字，只是在脑海中盘桓一瞬，便让心中泛起隐秘的苦涩酸楚。
萧景琰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该如何定义两人的关系，挚友、君臣……也许曾经还有更多的什么。
相识之初，他与蔺晨只因林殊才有了些许联系。小殊临走前，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向蔺晨要了一个承诺，让他辅佐自己三年，助自己重整大梁吏治。
硬是将蔺晨那么一个逍遥随性的人，绑在波谲云诡的金陵三年。三年之约满后，却是蔺晨主动留了下来。
萧景琰曾多次问过他为什么，他只是端着酒杯朝自己眨眨眼睛，戏谑道：“快意恩仇的日子我已过腻了，在这金陵玩弄人心权柄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仔细想想，蔺晨这番说辞着实拙劣的很，可当年的自己竟就这么信了。
也许，有那么几个瞬间，萧景琰也曾隐约猜到，这不是他留下的唯一理由，还应该有别的什么……缘由。
可他不想，或者说，不敢去想的更深。
他是萧梁的天子，肩负着整个国家社稷，外界对他的评价从来是坚毅沉稳，杀伐决断。但他自己知道，他曾经软弱过的。
他软弱的明知道蔺晨留下也许有别的因由，可他却装作不知，只当他是真的喜欢留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金陵，喜欢被百官指着鼻子喊奸佞，而不是远游江湖，快意平生。
最终……十几年的相伴，到底抵不过朝堂倾轧。最后留下的，也只是金陵那一片白茫雪地里的俯身一拜。
是蔺晨成全了他的软弱自私，至于他欠蔺晨的……如何也还不清了。
窗外庭院的笑闹声，将萧景琰从过往思绪中拉了出来。他循声望去，便见庭院里，蔺晨正捏着一个大雪球，一边笑一边向着云深砸过去，少年身姿轻盈，笑容如初生旭阳，周身围绕着的皆是蓬勃热烈的朝气。
看着蔺晨得逞后弯腰大笑的样子，萧景琰眸中阴霾渐渐散去，唇弯出一个浅浅的弧。
还好，若加上此生一命，总该够还了。
蔺晨与云深将枝头碎雪装好，便准备回屋，岂料一抬头，云深突然指着自己笑了起来。
“蔺晨哥哥，你头发都白了！像极了山下卖鸡蛋的柴老头！”
蔺晨摸了摸脑袋，原来是在雪中站了太久，头上也覆了一层白雪。他看着云深大笑的样子，目露不屑，“什么柴老头，这叫‘霜雪白首’，偏偏对象是你这么个不通人事的臭小子，可惜了这诗情画意的一幕！”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回头，却见萧景琰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正站在两人几步远的地方。
“小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蔺晨见萧景琰神色有异，不知为何心中一动，拦住了咋咋呼呼的云深，笑容敛了些许，径自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萧景琰看着少年蔺晨，眸中似喜似悲，汹涌而来的往事兜头将他淹没了。
眼前蔺晨还带着青涩稚嫩的脸慢慢模糊，逐渐清晰起来的是他熟悉的那个，笑意总带三分轻浮的蔺晨。
……
那是萧景琰与蔺晨出征大渝的时候。战局僵持，除夕只能在北境过了。
除夕当夜，也下了很大的雪。他与蔺晨在帅营中，对酒谈天。
聊着聊着，蔺晨便玩笑道，“我跟着你四处征战，当真是吃了不少苦。如今连大年也要在战场上过，陛下难道没有什么表示？”
蔺晨虽是玩笑，萧景琰却上了心，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今日是除夕，原本便该给你赏赐，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了。”
蔺晨闻言，撑着下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晕着笑意望着他，“陛下此言可当真？”
“当真。”
“那好。”
蔺晨豁然起身，握住萧景琰的手腕，拉着他往营外走去。
“做什么？”
“陛下随我来便是了。”
蔺晨拉着他，一路走出了大营。虽知此举实在有些莽撞，但今日是除夕，萧景琰也有心要纵着他。
到了一处空旷之地，蔺晨带着萧景琰停住，良久只是沉默。
萧景琰心有疑问，欲开口相询，蔺晨却似心有所感，只是食指抵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一时之间，四方寂静，唯有簌簌落雪声。
过了约有一刻钟，蔺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转头看了看萧景琰，突然垂眸笑了笑。
还未等萧景琰问他，蔺晨拉着他的手却突然使力。萧景琰猝不及防，一时站立不稳，栽进了他的怀里。
随即便觉得额头被什么温暖柔软的物什轻轻蹭过。
萧景琰微微一怔，还未回神，蔺晨便已将他放开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好好站着也能栽倒？”
“我……“
“这雪越下越大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酒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你还没说，想要什么赏赐？”
原本已走出几步远的蔺晨，闻言停了下来，转头看他，黑眸灿灿。
“想要的赏赐，我已拿到了。”
萧景琰微微一怔，想想这许又是蔺晨逗弄人的新点子，便没有再深思，只是无奈的摇头，上前赶了几步，与他并肩而行。
……
霜雪白头，原是如此。
萧景琰心中酸涩至极，看着面前的少年蔺晨，一时之间，心绪翻涌。
蔺晨蹙眉望着萧景琰，他虽是没哭，可那神情，却比哭还难过。看的蔺晨心里烦乱万分，恨不得伸手将他脸上的愁云都揉去了才好。他本舌灿莲花，十几岁行走江湖，便无师自通的极会哄小姑娘开心，可不知为何，如今与萧景琰相对而立，见他目中悲切，却一句好听的也说不出来了。
正当蔺晨手足无措之际，面前的萧景琰却突然展臂，将他抱住了。
萧景琰不知在门前站了多久，身上沾染了霜雪冰凉的气息，隐隐还带着些草药的苦意，却让闻惯了胭脂水粉的蔺晨微怔。
还未待蔺晨回神，却听萧景琰哑着嗓子，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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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我想认真的说一句，景琰宝宝这不怪你，
毕竟鸽主平时那么不着调表白又这么隐晦，耿直的景琰宝宝怎么能Get到啊！！！！
接下来上线的就应该是：卧槽我的情敌是我自己这可怎么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