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一百一十六）
大家端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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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待萧景琰去沐浴的间隙，蔺晨去了偏殿，将水峥唤了进来。
他负手立于窗前，漠然望着院内漫天雪色，褪去此前对着萧景琰时的温和，透出了内里原本的凉薄凛冽。
“萧景桓有消息了吗？”
水峥对如此模样的蔺晨一向有些莫名的敬怕，回话时比平日里多了三分恭谨：“誉王出了城，便直往庆历军处去了。算算时辰，如今该是已经到了大营。”
蔺晨闻言神色愈冷，唇边带了个让人寒意遍身的笑容。
“果然如此。”
此生没了猎宫之难，阴差阳错，仍是让萧景桓搭上了庆历军。
水峥神色也带了些凝重，“庆历军有五万兵力，且离金陵极近，如果当真被誉王说动了……”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下去，也没必要继续再说。
如今萧景琰虽已控制住了金陵，可真正听命于他的亲兵不过几千人。巡防营、禁军这些京中的主要兵力，都是用计策暂时收入了麾下，若真是誉王带兵勤王，能用多少还是未知。
加上朝中百官各怀心思、金陵百姓人心惶惶，刑部大牢里更是重重隐患。
此前萧景琰虽说的轻松，可局势实在不容乐观。
水峥斟酌道：“这个誉王如此麻烦……我们不如，寻个机会将他除了？”
蔺晨闻言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助他逃跑的人，既然能带着萧景桓从鸩和琅琊阁的眼皮子底下溜出金陵，必然是有些本事的。八成也已知道琅琊阁参与了金陵之事，如今必定是多加防范。想要再杀萧景桓不易，若是打草惊蛇再生出其他变故，更是麻烦。”
水峥正思考对策，却听蔺晨问道：
“衡王现在何处？”
水峥微怔答道：“与郑贵妃关在一处。”
蔺晨缓缓露出一抹笑来。
局势如何，蔺晨远比水峥更清楚。
只是水峥没有前世的记忆，蔺晨却记得清清楚楚。
彼时萧景桓联合徐安谟，带五万庆历军包围猎宫以图谋反，后被萧景琰带着纪城军突围击溃。
彼时徐安谟已执掌庆历军多年，在军中颇有威势，所以才能在将士们仍心存疑虑的情况下，一意孤行跟着誉王谋反。
可如今徐安谟还年轻，靠着与衡王萧景宣的裙带关系才当庆历军的统领不久，对庆历军的把控远远不如前世。
且，徐安谟真正的靠山—衡王萧景宣，还好好的活着呢。
蔺晨眸光微暗，笑道：“庆历军，还需衡王殿下帮忙拖延几日。”
水峥虽不知道蔺晨打的什么主意，可他跟着蔺晨时日久了，见他如此神色，便知他已有了解题之策。
用萧景宣牵制庆历军，虽不是万全之策，多少也能为萧景琰争取一点时间。
此事暂时有了对策，蔺晨神色微松一瞬，转而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给南柯的信如何了？”
水峥本就打算禀报此事，听闻蔺晨一问连忙回道：“应是已收到了。”
蔺晨略一点头，眉间带了些凝重思索。
“若是林殊制不住谢玉，收不回赤焰军，那才真是麻烦大了。”
蔺晨抬手揉了揉额角。
水峥正待说什么，却听闻殿门声响。他转头看去，原是萧景琰沐浴后许未见蔺晨，听着二人话音寻了来。
蔺晨见他发尾还滴着水，神色一冷，顺手取了架上的毛巾疾步走去，兜头给他盖上了。
如今蔺晨脸上也带着冷意，但留心细查，跟此前与水峥议事时凉薄的寒意万万不同了。
蔺晨蹙眉低斥道：“如今是什么天气，你还湿着发到处乱跑？”
萧景琰自知理亏，被蔺晨教训也丝毫不恼，只是笑道：“看你不在屋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萧景琰原本性格便极为独立，又历经风霜，纵使后来与蔺晨心意相通，也绝不是粘人的性子。
只是……此前险些生死两隔的诸多变故，二人虽极有默契的不再提起，若说毫无影响，就是骗人了。
萧景琰如此一答，蔺晨心中纵使有气，也对他发不起来了，只得轻叹了一声，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身前，伸手帮他擦起头发来。
水峥极有眼力见儿，早在二人说话时就悄然退下了。
萧景琰安心接受蔺晨的服侍，单手支着额，难得享受片刻安宁。
蔺晨将他的头发差不多擦干，见他一直没有出声，还以为是太过疲倦睡着了。岂料他将毛巾拿开，却见萧景琰睁着眼睛，黑眸之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此刻正凝神细思，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描画。
蔺晨俯身，将他作乱的手指握住，温声道：“在想什么？”
萧景琰道：“如今一番动作虽让世家大伤元气，可清流士族一时半刻也难以立足。”
他微微蹙了眉，显得有些苦恼：“尽管给清流官员安排了许多关键职位，但时间太短了，恐怕不足以让他们站稳脚跟。再加上，他们还是我这个昏君提携的，若是以后世家势力反扑，仅凭他们怕是难以招架。”
蔺晨听到他嘴里吐出“昏君”两个字，触动心中隐秘痛处，眼神微黯。
他自背后圈住萧景琰的腰，头一低靠在他肩上，语气平淡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与顾霭挑的那几个人，个个都身负经世之才。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二人能站稳了，便足以了。就算你对你俩的眼光毫无信心，也该对你皇兄有点信心。待他登上大位，自然有法子周旋保全。”
萧景琰闻言，低眉笑起来，神色在烛光下看着十分温柔。
“你说的对，是我杞人忧天了。景禹哥哥登上帝位，自然比我强的多，这些问题，彼时许就迎刃而解了。”
蔺晨揽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一些，将脸埋在他的背后，闭上眼睛掩去痛惜之色，只轻声道。
“你是最好的。”
因着两人的动作，萧景琰看不到此刻蔺晨脸上的表情，却也不妨碍他从蔺晨手上的动作、语气之中，体会他此言皆出自肺腑。
烛光微晃，风雪声重，此景此景——加上故地，让萧景琰微微恍神，忆起往事。
忆起蔺晨不顾礼数风度冲进御书房，眉梢眼角的怒意化成满满的失望落在眼底，以及那句梦魇一般的：
“我和长苏，许是看错了人。”
如今想来，彼时蔺晨已知自己身中之毒难解，恐有性命之忧，早早就开始铺垫“君臣决裂”的戏了……
可笑自己前世从未看清过蔺晨的本心，轻轻松松的被他骗了许多年，直到轮回转生，还如鲠在喉。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光。
思及此处，萧景琰心中酸涩，垂首闭目掩去些许泪意，却是转身展臂，抱住了蔺晨。
他想说对不起，可又觉得这三个字太轻，况且蔺晨也不会喜欢听。
于是只得用力将他抱紧了，半晌默然无话。
蔺晨倒是微讶，心下一转，便猜到了萧景琰应是知道了什么。只是仔细想想，前世今生，他瞒着萧景琰的事儿实在有许多，一时拿不准是什么触动了萧景琰。
此前种种，解释无益，平白惹人伤怀。
所以蔺晨并未言语，只是抬手抚摸他散在肩头的长发，动作之间，带着千分温柔万分爱怜。
纵然窗外风雪飘摇，有这两人互相依偎的一方天地，也足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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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琰琰来说，被天下人误会，只要有鸽鸽懂他，就能撑下去。
所以前世鸽鸽的那句话杀伤力才那么大，让他一直记了这么久。那个时候他虽然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或者说是不敢细想），但鸽鸽在他的心里一直是特别又重要的存在。
当然鸽鸽当年也不大清楚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高到这种程度，他如果明白的话，也许就舍不得说那么狠的话了。
啊，好在都过去了~~~
对了，端午节三天要陪家里人玩耍，不会更新，我们工作日再见哦~大家节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