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重生梗】枕边月圆（一百）
不知道为啥lof说我认证失败…所以这章是用手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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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还在路上跟元焘虚与委蛇时，蔺晨赶到长兴郡已有几日时光了。
长兴郡是金陵北方的一个县城，距金陵不过几十里远，原本是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却因依山傍水，风水极佳，担了个“龙息之地“的名头，一跃成了萧粱皇室的御用陵地。
如今在位的梁帝萧选是个好大喜功之人，继位不久便开始着手修建陵寝，并时常亲自过问修建的进度。
自今年年初，萧选的身体每况愈下，接连几场大病耗尽了他的锐气——就在上个月，得知萧景禹为保辖地越州不为渝兵所侵，竟亲临前线相助赤焰军，萧选惊怒之下又病了一场。
祁王如此行事虽在道义上为人称道，可依律确是犯了谋反大罪，要处理他本也没什么好说的。之所以一直拖到如今悬而未决，一是因为大敌当前战事吃紧，二……也是皇帝病的厉害，实在没有精力。
许是这几场病让萧选意识到了什么，或是他身边的人意识到了什么，最近陵寝修建明显的加快了进度。
要加快进度，就需扩招人手，这倒正好给了琅琊阁不少便利——宫乐借着主事吴秀大人的路子，趁机在工匠中安插了不少自己人。
当然，在做这件事的并非只有琅琊阁，还有其他人……
当宫乐将这个情况回报给蔺晨时，他倒是不太惊讶，在金陵有人脉的不止琅琊阁。
只是对方到底慢了几步。
“依着元焘那个谨慎的性子，既然要来皇陵，自然要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想要往工匠中放自己的眼睛，让他放就是了。”蔺晨抬手转着酒杯，呼吸之间带了些醉人的酒意，“把他的眼线都盯紧了。用他的眼，来看我们想给他看的东西。”
宫乐自然领会蔺晨的意思。
他略一点头，刚要起身离开，便见蔺晨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了，眉目淡漠的抬手续杯。宫乐思及他还未痊愈的内伤，本想劝句什么，转念一想，又住了口。
原本简单的皇陵修建，因蔺晨与元焘两股势力的掺和，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暗流汹涌。
当蔺晨得到消息，元焘与萧景琰一行至长兴郡还有一日路程时，他神情复杂了一瞬，随后才笑起来：
“终于来了。陵内准备的如何了？“
水峥答道：“元焘的人看的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大家的行动谨慎了些……不过主上格外交代的几处都已安排好了。”
蔺晨闻言点头，“只要有那几处就足够了。”
水峥等他接下来的吩咐，等了半晌没等来话音，不禁有些疑惑的抬头。
却见暖黄烛下，蔺晨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腕上的白绫，竟是出了神。
这段日子蔺晨常常睹物思人，但还从没在与人对话的过程中如此突然的走神，一时之间水峥也不知该不该将他叫醒。
他这边还在纠结，蔺晨却有些突兀的出了声：
“带我去陵寝看看。”
待蔺晨与水峥到了陵前，月上中天，正是夜深之时。
白日里修建陵寝的工匠早已回到住处休息了，只有几个守卫看守陵门。山中静谧无声，唯有霜白月色落在树梢山石上，衬着雕刻精致的墓门肃穆幽寒。
其中一个守卫是琅琊阁中人，此前已接到了水峥的消息，寻了借口将与他一同值岗的人骗走了，如今看见蔺晨与水峥，连忙迎上前来。
“公子，已安排好了。”
水峥点了点头，刚要跟蔺晨说些什么，一转头，却见蔺晨站在不远处，竟没有跟上来。
他一身白衣，站在月色的阴影里，背后是深重的夜幕，远远看去，仿佛一抹迷了路的幽魂。
水峥心中微怔，还未开口唤他，蔺晨却似察觉了他的目光，先一步走了过来。
月光缓缓映亮了他的眉眼，除了神色淡了些，倒依然还是水峥认识的那个蔺晨，并没有被哪个孤魂野鬼附了身。
水峥觉得他今晚实在有些古怪，不禁迟疑道：“主上……？”
蔺晨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流转间带了些平日里戏谑的神采，“怎么，害怕？这墓里还没住人。”
水峥无奈道：“我不是……”
蔺晨打断他的话，“既然害怕你就留这看门吧。”
语毕，也无意再听他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潇洒的向水峥摆了摆手。
陵寝虽已初具雏形，内里却还十分粗糙。就拿这墓道来说，两旁的烛台还未雕刻完毕，幕墙上的画也只画了一部分。
蔺晨站在尽头，在烛影幢幢中凝视着幽深曲折的墓道，心中却升起一股模糊的熟悉感来。
这个场景，他在梦中曾见过许多次。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仿佛从现实，一步迈入了朦胧荒诞的梦里。
陵寝还未修建完成，是以防盗的机关也未启动，蔺晨一路走过来倒没遇到什么阻碍，他并未去查看那些用于对付元焘的机关布置的如何，而是像急于求证什么似的，步履匆匆的走到了主墓室前。
断龙石未放下，主墓室门户大开，像是邀请什么人一般，在静谧夜里默默的等着。
蔺晨的脚步停了一瞬，随后迈了进去。
主墓室为整个陵寝的中心，是重中之重，室内陈设无论大小皆雕饰的华美精致至极，描绘图画所用的金线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奢华的皇室气度尽显无疑。尤其是摆在墓室正中的棺椁，是用一整块汉白玉雕刻而成，莹白温润，不知是因烛火还是它自身材质之故，笼着一层朦胧的光华。
许是梁墓的制式都是相似，蔺晨只觉得这场景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像到他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仿佛再往前一步，就能看到棺椁中漆黑的棺木……然后是那身金线描绣的冕服衣角……
与此同时，有什么记忆的片段却蠢蠢欲动，在这触及灵魂深处的场景下，即将破土而出。
恍然间，蔺晨只觉得指尖微凉，像是摸到了谁衣上锦缎，又像是……触到了谁冰凉的肌肤。
一股深重的绝望伴随着令人骨寒的凉意自蔺晨的心头蔓延出来，一点一点的将他周身笼住，然后慢慢的收紧……缠紧。
蔺晨将手指蜷紧，深深的喘了两口气，鼻息间萦绕的却不再是尚未建成的墓室该有的土腥气，而是……一股异香。
蔺晨猛地一颤！
那是用来处理尸体，保护尸身不腐的特质香料！
他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妄图用疼痛来保持自己神志清醒，毕竟他还记得，如今这个墓室尚未建成，萧选还好好的活着，墓中没有尸体，所以更不可能有什么处理尸体的香料！
那么这个香味，就只能是自己的幻觉……
或者换个说法，是埋藏在自己记忆中的味道……
蔺晨逼着自己抬步走近棺椁，他想让自己看清，这石椁是空的，没有棺木，也没有萧景琰。
他一步步的踏上石阶，紧紧的盯着汉白玉棺椁，恍然间，却看清了棺椁笼着的那层光芒。
那不是汉白玉自身的光，而是别的东西映上的！
蔺晨下意识抬头，却愣住了。
只见那棺椁上方，墓顶之上，缀了几十颗夜明珠，光芒璀璨，如星河降世！
那些珠子排列成一个图案，镶嵌在棺椁正上方，幽光落在汉白玉的石椁上，使得整个棺椁在发光一般！
几十颗夜明珠倒映在蔺晨眸中，终于将那被轮回尘封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唤了出来！
他想起了那些事，那些梦中出现的情节。
不是隔岸观花般的朦胧，而是真真切切的……记忆。
他还想起了，他是如何带着求死的心走进了这里，如何抱着萧景琰冰凉的尸身，鼻息萦绕着防腐的异香，一点一点的沉入深渊之中。
偶尔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这如星空一般的夜明珠。
他想起自己油尽灯枯时，见到萧景琰手中握着的碧玉，与夜明珠的光汇在了一处，细碎的光芒缓缓的流动着，融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以为那是自己将死时的幻觉，可那幻觉还跟他说话了。
它说：
“你来迟了。”
“他等了你很久。”
蔺晨想开口，可太久没沾水，嗓子干哑至极，全是血腥气。
那个影子好像能听到他心里的话。
“你在后悔？”
“你们凡人真是奇怪，既然你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你，当初为什么要分开？“
“如今再说后悔，还有什么用？”
蔺晨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流了一滴泪。
“是他的执念唤醒了我。”
“可我还想看看，你值不值得。”
那个影子凑近了一些，莹莹光芒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我想再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重生的机会，一个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蔺晨猛的睁开眼睛，他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纵然此刻如何震惊，也无法做什么动作，只能表现在神情上。
那个影子欣赏够了他震惊的模样，才得意洋洋道：“但是也需要你付出一点代价。”
影子好像十分关注他的神情，凑近了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用你魂魄中的轮回之力，来回溯时光，你可愿意？“
惊异的神色只在蔺晨的眸中停留了一瞬，随后便如潮水般退去，不剩半分波澜。
这回倒是轮到那影子讶异了，“你答应了？你可知失去轮回之力意味着什么？此生过后，神魂俱灭，从此六界中再没有你这个人。”
“用生生世世换一世相守，值得吗？”
蔺晨笑了笑，他听见自己心中的回答。
“不是我，而是他。”
“他这一世过的太过凄苦了，我想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影子更加诧异：“让他重生，你可是没有记忆的，若他选择不去找你呢？”
蔺晨偏头在萧景琰的额角亲了一下，“那我便与他，一世陌路吧。”
那影子从没见过他这样傻的人，一时愣住了，良久没有言语。
一个灵魂在黑暗之中挣扎了十几日，只为了再见“朋友”一面。
一个愿意用轮回之力换对方重生的机会，哪怕一世陌路。
你们两个，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傻子。
沉默许久，那影子才再次开口道：“好。”
再后来的事情，蔺晨的记忆便十分模糊了，那些魂魄撕裂的痛楚，都随着时光湮灭无踪。
清晰的，只有消散前，他留给萧景琰的三句话：
……
“如果……如果有来生，只愿你生在平凡人家，远离朝堂纷争，与你所爱之人相伴一生。”
“若能如此，我便是无法再世轮回，亦心甘情愿。”
“景琰，我喜欢你。”
……
不知过了多久，水峥焦急的呼唤声才由远及近，一点点的灌进蔺晨的耳朵里，使他从过往的魇梦里脱身而出。
一睁眼，看到水峥目呲欲裂的模样，蔺晨竟觉得有些安心。
至少……至少重生的这段日子，与萧景琰相知相许的这些过往，都是真的，不是他黄粱一梦。
若他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当年的墓室里，怀中抱着的依然是萧景琰冰冷的尸身，洄光……重生……叠翠山……铸剑山庄……越州……才是他的梦，那才真的是生不如死。
现在这样，很好。
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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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章交代的内容，联起来了～
之前有跟小伙伴说过，这篇题目的灵感，就来源于《锦鲤抄》的歌词-“原来诀别是因为深藏眷恋，你用轮回换我枕边月圆。”
先别着急打我！！！
我最后还是有点舍不得…所以这件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具体的往下看吧！！！
